幽幽的话音从天空飘落,墨骑鲸低下头看着面色不善的青年,“其实,我一直有个梦想.”
赵青侠咬牙道:“说!”
“我想玩刀。”
“滚滚滚,我看你们这是想玩我!”
听完了这边的笑话,红光继续迈开脚步,悄然走到了山崖边。
邹四九站在这里,抬眼眺望着这片壮阔的天地,口中问道:“老陈,你说咱们这是做了一件好事吗?”
“应该是吧。”
陈乞生的动作和他一般无二,看着渐渐明亮的高原,口中随意回道。
“算是行善积德吧?”
“应该算吧。”
邹四九一阵气结,转头怒道:“臭牛鼻子,你能不能别这么敷衍?”
“那你要我怎么说?”
陈乞生无奈道:“要不.算一卦?”
“还是别了吧。这么高兴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找不自在了。”
话虽这样说,但邹四九还是从裤兜里拿出了那几枚铜钱。
铜钱在光影中起伏翻腾,被早已经准备好的双手紧紧夹住。
啪。
手掌一寸寸慢慢挪开,邹四九的双眼猛然睁大,射出不可思议的精光。
“上上大吉?!”
“知道了吧,这是人在做,天在看啊!”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放声大笑,穿破云霄。
光芒把视线落到了另外一边,打在了鳌虎的甲躯上,泛起了一片金黄。
“王旗.”
鳌虎语气中带着愧疚和挣扎,“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骗你,其实这个世界”
“他娘的,终于结束这段该死的剧情了,还好在这里只是走了个过场,看了场戏,没让老子亲自上阵,要不然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王旗突然发出一声感慨,生生打断了鳌虎的话。
等他自顾自说完,才像是刚刚注意到鳌虎一般,笑道:“鳌虎,咱们之前可是说好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你要送我一具甲胄。你可千万别忘了,要不然我跟你没完!”
“这当然没问题,但是”
王旗有一次抢声开口:“没问题就行,其他的不重要。不对.还是有件重要的事儿,天阙现在成这个样子,咱们以后去哪儿?”
鳌虎深深看了王旗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转而问道:“我应该会跟着他,你呢?”
王旗犹豫片刻,并未着急回答,只是顺着墨甲所指的方向,看向了远处那道孤单的身影。
“一群糟老头子,连天下分武都没能弄死你们,怎么偏偏就折在这种小场面上了?”
满脸胡茬的沈笠蹲在山崖边,嘴里絮絮叨叨。
“以前老子就经常跟你们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躲着避着根本没用,倒不如跟那群孙子真刀真枪干一场,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干的赢咱们继续横行霸道,干不赢那就他妈的原地拉倒。”
“结果你们一个个非是不听,说什么老一辈欠的账,不能让下一辈来还。说的好听,现在那么多债就压在我一个人的身上,你们让我怎么办?”
沈笠长叹了一声,“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看在你们庇护了我那么多年的份上,这债我扛了。不过咱们先说好,以后我要是送下来的人少了,你们可不能挑理,更不能骂我沈笠没用。”
沈笠抬起的头慢慢埋下,伸手从脚边抓起一捧浮土,洒进了云中。
“老少爷们儿,这里没烟也没酒,我也没法孝敬你们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在,天阙也在。八千里路云和月,你们先走一步,我带着那些杂碎的头颅,随后就到!”
抛下的尘土随风飘散,落向那条长长的下山石阶。
一身青衫遍布污秽的张嗣源背着双手,信步闲庭,嘴里轻轻哼唱着曾经听过一次,便牢牢记下了的歌谣。
“雪原是佛的经堂,三座神山亮着光。融化的雪水变成了琼浆,风里都是酥油的香。我读懂了经文里的故事,找到了这一生的方向,要沿着长者们留下脚印,走去佛国所在的地方”
“碗里是喝不完的茶,嘴里是唱不完的歌,鼓囊囊的肚皮哟,永远不会干瘪的迹象。日子兴旺,我死后,就让灵魂将跟随佛烟升往灵山。
“记得告诉阿爹和阿妈,这人世间还有希望.”
张嗣源停步抬头,看着长夜褪尽的番地,朗声大笑。
“太阳照常升起,这人世间倒真的还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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