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了我好不习惯啊”邬亭哭笑不得,心里却暗暗寻思要不要给老妈找个心理医生调节一下。
的确,大家都经历过末世的大风大浪,但如今好日子过多了,安逸渗透进了骨子里,心理上接受不起折腾太正常了。但她能理解,不代表她想放任,虽然没法预测未来,但邬亭下意识觉得范春妍这心态如果稳不住也许会留下隐患。
她笑眯眯地看着爸妈吃完饭,突然开口“爸,妈,跟你们说说事。别紧张,跟咱家没关系,就聊聊外边的局势。先打个预防针,都是小道消息,我可没掺和进去哦”
然后,她将缉查部的计划、nc的异常、玩家的处境都细细说了,过程中她分了一半精力关注着父母的意识房间,只要有崩塌的迹象就立刻实施催眠,或许是因为跟自身无关,或许是受到女儿的淡定影响,说完后邬熊伟和范春妍的面色变化不定,却远没有得知邬娜离家出走时那么崩溃。
“这些事不能说出去,但咱们心里要门儿清,不是只有发生天灾才叫末日。从我们进入外太空开始,我们就从没摆脱过末日,你俩也看过科幻片吧宇宙那么大,谁知道我们哪天就会碰到外星人,一道激光过来把咱都灭了。妈,你别说我乌鸦嘴,这些不中听的话我必须讲。
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知道末日里哪种行为最要不得,那就是灾难来临前承受不住心理压力先自杀,十八代祖宗都想替那种人喊冤。咱普通人不需要为了什么理念呀大义呀去拼命,好死不如赖活着,肉体脆弱是天生的,但最难得的是韧性。爸以前说我跟着领导屁都没学到,说得对啊”邬亭一拍大腿。
邬熊伟“”
“那些东西屁用没有,那都是天塌下来以后顶着的高个子要考虑的,咱矮个子只要记住一个字活只要能活着,管他外面洪水滔天ok,演讲结束,两位听众可以鼓掌了”邬亭率先为自己鼓掌。
邬熊伟和范春妍对视一眼,敷衍地拍了两下巴掌。
不管父母有没有听进去,至少等阿瓦勒一无所获地回到家后,两人叹气连连但不像之前那样被抽干了魂一般木然了。
回房前,邬熊伟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女儿一句“亭亭,那如果你变成了高个子,我跟你妈妈该怎么办”
邬亭愣了下,失笑“爸爸,我都快二十了,哪还会长个呀”
正一头乱麻之际,居委会又上门了,来的是上次来过的赵萍和两个陌生男人。这次他们的语气更为强硬,颇有些要逼迫邬娜将孩子打掉的意思。
“我说老哥老姐,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左邻右舍安全着想吧我实话告诉你们,生出来的婴儿都是要吃人的,绝对留不得你们这样是要引起恐慌的”
邬熊伟不想跟他们讲邬娜离家出走的事,当下不满反驳“这话说的,左邻右舍都是有胳膊有腿的大人,刚生出来的小婴儿还有能耐袭击他们了”
“怎么没能耐了那是一般小孩子吗说了吃人吃人了前天那车上抬出来的骨架子,诶哟,想想就渗得慌”赵萍搓了搓胳膊。
“赵姐,你这么说没用,他们听不进去的。”坐在赵萍边上穿西装系青色领结的男人开口了,“两位,我们今天来不是跟你们商量的,我给你们透个底,上面的意思是说所有孕妇必须把孩子流掉,为了你们女儿的安全,为了你们自己,为了我们五柳街区的和谐,这事儿你们得答应”
邬熊伟“那要是我们不答应呢”
青色领结的男人一摊手“那也没办法,我们也只是办事的,办不成只能向上级汇报。到时候上级是让警察来还是让缉查部的安保人员来也不是我们能掌控的了。”
邬熊伟听得眉毛倒竖,站起来指着那人“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答应还犯法了是吧”
范春妍赶紧拉住丈夫“你先坐下来,不,你先去打电话让阿瓦勒回来,别打给亭亭。”虽然她是当妈的,但她也莫名有种现在告诉小女儿今天这家就会被拆掉的隐忧。
青色领结“你们随便叫谁来都没用,我们好声好气跟你们这些居民商量,你们也体谅体谅我们配合我们工作,现在去个医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也不用你们出医疗费,多好的事何必要等到被枪架着被镣铐铐着,大庭广众的多难看啊,到时候孕妇受惊反而危险了”
范春妍脸色发白“同志,其实我女儿,她,她”
“她怎么了儿女不听话,你们当父母的就该教育”
“她现在不在家,我们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范春妍双手捂住脸。
“嘿哟”青色领结看向赵萍和另一个同事,“你们听听,这理由像话吗敢情我劝了半天,您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啊”
邬熊伟拿着手机过来,沉声道“是真的,警察同志来我们也是这句话。”
“行吧,既然你们编好了,到时候就这么说吧。”青色领结站起身,整了整衣服,“不过考虑到这条街上其他居民的安全,这事儿不能瞒着,我们会通知广播站,告诉大家您家的孕妇在外游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邬熊伟猛地上前揪住那人的领口,怒喝“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