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边沐没接话,药农老裴谈兴正浓,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往下聊了聊。
“不过……医学界也好,医药界也罢,有些事还是挺微妙的,你心善,不大防人,这是你的长处,同时……也是你的短处,陆易思那边的情况,我多少也有些耳闻,骨子里,他跟你不是一回事儿,这一点,你最好时时保持一份清醒,跟他吧,最好保持一定距离才好,表面看吧,他好象挺哥们的,你要知道,你俩现在可是当地医学界双子塔塔尖上的人物,纯医学问题,跟他讨论讨论好象没什么问题,其实……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些看法,仅供参考,那台手术,陆易思算不上主治医师,最多只能算半路接手应了个急,你吧……八成把陆易思假想为主治医了,基于这个大前提,有些话……你说在明处倒不如保持沉默。”电话那头,药农老裴善意地提醒了几句。
“您的意思是……跟陆易思只能聊手术这个具体阶段的得失,在此之前,往后……无论谈什么,对咱都不大好?是吧?”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现如今,你的名气已经张扬出去了,年轻人嘛!有意无意地就有些好为人师那股子劲儿了,这是人的天性,你也不能免俗,明白吧?想当年,省三院有位中医,姓袁,这么跟你说吧,那人一辈子特内敛,甭管自身医术有多高明,从来不在人前臭显摆,有些药,他弄不了,时不时找我配个方子做几贴膏药啥的,他酒量特别大,跟我挺对脾气的,所以……我对他还算比较了解,对了,他是赵西成的亲舅舅!这么跟你说吧,在某些方面,聂易雄都比不上他哩!但是!整座丽津城,除了几个少数人,没谁知道,你明白我啥意思了吧?”电话里,药农老裴忽然提及赵西成的亲舅舅,省三院那位中医科主任。
“有些真本事是憋出来的,而且,可能还得憋一辈子?!您是这意思吗?”电话这头,边沐随口猜测道。
“孺子可教!就是这话!据说,陆易思打小就聪明绝顶,百万之众最多也就挑出两三位吧!可是……说实话,就他那本专业,他一到北歧那边就跌出前30了,南津那边他也未必就能挑个头,当然,他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国内排前三呢!那都有可能,但是,他太过张扬了,虽说表面上一直表现得谦谦君子似的,骨子里,狂得很呢!反正我不看好他,由此……你从病案资料里不管看出啥问题,尤其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你最好三缄其口,省得以后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你记着啊,别人的病人,咱永远不要评头论足,这条行规,你得记一辈子呢!”电话里,药农老裴苦口婆心地劝诫了几句。
“您说的对,到底还是有些天真,我还想着把我认为对的做个ppt给他发邮箱里,听您这么一说,还真是的……”
“陆易思太聪明了,又是那种家庭背景下长大,你俩差异太大了,以后我说不好,反正眼下,你只要拿出真诚出来,一准吃亏!”电话那头,药农老裴再次告诫道。
“嗯!好多通神的医术确实是以30年为基本周期精酿而成,这方面的话,我姥爷好像也念叨过。”
“明白就好!他发过来病案,咱好好学习学习就得了,以后吧,跟他们这种有背景、人又特聪明的人打交道,最好只说三分留七分,你要知道,跟他们比起来,咱势单力薄的,不吃个儿呢!”
“晚辈谨记于心!时不敢忘!”
“言重了!这不赶巧碰上这事了嘛!你琢磨你的,平时我睡得早,再翻几页书也就休息了,再会!”
“天晴了咱出去喝几杯!”电话里,边沐客气道。
“那敢情好啊!对了!在行内,你的治愈率一直排在第一,这都是业内人士私底约定俗成的,平时都装傻,没谁公开宣扬的,你心里有数就行,但是,行医这一行其实也挺苦的,只要人家在咱手上治过病,依着老年间的规矩,咱得对人家终身负责呢,尤其那种疑难杂症,所以……这不连降暴雨嘛!空气湿度徒然剧增,你之前治愈的那些特殊病人说不定就有那不大适应的,我建议你赶紧把相关病例倒查几遍,如果有必要,赶紧打电话补救一下,省得再坏了咱的名声。”
此话一出,边沐后背当时就惊出一身冷汗。
“哎呀!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感谢提醒,您这可是救了我一命呢!”
“言重了!聂易雄刚成名那会儿就是这么做的,长年一贯制,所以才混到现在这地步,这方面,你可得跟着他好好学呢!”
“晚辈谨记!”
“说不完了还……哈哈哈……我还真是老喽!嘴碎!挂了!”说罢,药农老裴把电话挂了。
重大时刻,边沐哪还顾得上盖老师的病案,赶紧关了u盘,打开自家“数医”工程系统,边沐将忌湿气的重要患者重头过了一遍……
……
第二天,边沐起了个大早,用木梳将头发梳理了十几遍,这样可以有效预防感冒,天凉,阴湿之气重,就算边沐身体还算强壮,那也不敢大意。
下楼,边沐拎了把大扫帚将单元门前少量积水清扫到排水沟里,一时兴起,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