抟井瓜体积不算大,一边聊着一边吃着,眼见着两盘瓜瓤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夏夜闷热,人们普通休息得比较晚,边沐反正也没什么事,陪着眼前这位多少有些恋子的女士再多聊一会儿呗!只要最终能帮衬着将她儿子拉扯出“心灵苦海”比啥都强。
见那位女士神色有异,撇了撇嘴,边沐再不多说什么,低头将剩余的瓜瓤一一吃尽。
“边大夫的意思……我儿子走到如今这一步,我本人至少得负一部分责任?!”那女的面带迟疑地问了问。
“差不多吧……我也是瞎猜啊!令郎出生的时候,应该不是正常顺产吧?剖宫产?”边沐表情清冷地猜测了一下。
闻听此言,那女的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不大自在。
轻轻点点头,那女的没做过多的解释。
“那……你既然敢在孩子还很小的时候就给他上中医理疗手段,想必应该颇通医道,那……站在中医角度,人这一辈子,哪个器官最为虚弱?”边沐突然发问道。
“肺为娇脏……应该是肺吧?”丝毫不带迟疑的,那女的当即回复道。
“那……小孩子出生的时候,如果不是顺产,突然从腹式呼吸转为肺部呼吸,那段突然而至的过渡期里……想必你和你的家人,比如说孩子的父亲应该没有采取什么特殊的措施吧?”边沐笑着问道。
一听这话,那女的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先是轻轻摇摇头,随即又轻轻点点头。
“所以嘛……令郎先天就有些肺经不足,从而埋下许多隐患,你后期……尤其正式离异之后,对自家宝贝儿子更是呵护备至,结果……物极必反,反倒把孩子给害了,所以……他们公司同事间排挤、打压什么的,反倒不算个啥了。”说到这儿,边沐到底还是有所顾忌,住口不提了。
那女的皱着眉头听完,咬了咬嘴唇,没吱声。
“我猜啊!你平时应该挺喜欢养花的,说不定还是个养花高手,种子发芽到最终成材,中间有好多个关键细节,只能交给阳光雨露,人为地过度干预的话,甭管啥样的植物一准养不好,所以……令郎的病根子在你这儿,至于中医名家出手都不能根除,我猜吧……可能在于大家对祛除痰壅的路径理解略有差别吧,以我对你们母子过往的猜测,想要彻底治愈……是不是应该从理气入手?将令郎打小就欠下的肺经不振历史欠账清理清理再说!”边沐笑着解释了半天。
听完这话,那女的把头一低,陷入了沉思。
一个人几十年养成的不良习惯真要改起来那难度可想而知,何况,眼前这位女士还是一个外柔内刚的“狠”角色。
“仔细回想吧……边大夫言之有理,那……具体怎么治呢?”
“你们母子在心理方面的距离处置得有些失衡,眼下必须马上调节一下,怎么说呢,你拼命地拉扯着儿子,不想让他吃苦受罪,生活上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殊不知,他早已渐渐长大成人了,你那边越是强行拉拽,他那边则被迫抗拒,久而久之,你们母子之间自然而然地就生出一种非常特殊的张力,这种张力对你、对令郎都是一种挺深的伤害,身心两方面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你也一样,只不过,你天生个性顽强,有些不适无形中被你强行压制下去了,将来……迟早都是麻烦事!”边沐语气平静地详细解释了半天。
这一次,那女的似乎已经有所领悟了。
“那……具体怎么治疗呢?”那女的低声求教道。
“我准备开家国医馆,工地现场已经请了六位师傅了,人都挺良善的,反正令郎现如今也无法正常上班,倒不如上那边帮帮忙,你放心!事先我会打招呼的,为首那人姓梁,跟我是铁哥们,他会暗中把令郎照看好的。”
“这……会不会给大家添麻烦了?”那女的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会的,午休的时候,令郎也就回家吃饭了,基本工资还是有点的,干得好的话,我另外再给他发点奖金,你看……这样处置合适吗?”
“不敢当,实不敢当!天底下没这种道理,换个环境……也挺好的,那……他在工地上具体干点啥?”那女的惊奇地问了问。
“先帮着打打杂,搬运一下建材什么的,另外,替师傅们上外面买点东西、定个快餐什么的,肯定不会太繁重的,重在参与,贵在用心,晚上回家休息,一进门,只要他不主动提及一天的工作内容,你就别问!”边沐笑着解释了一番。
“那……好吧!我信边大夫的研判,那他什么时候过来找你搭个脉啥的?”那女的语气平静地问了问。
“暂时不必!先在装修工地上累几天再说吧!”边沐轻描淡写地问道。
“好吧……我信你!”
“我有点好奇啊……按理说,令郎一年下来也挣不少钱呢,你们怎么连区区几百治疗费也那么在意呢?”边沐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平静地问了问。
“唉……他不是性格比较内向吗!下班后就闷在家里炒股,口口声声给我攒点将来养老的钱,结果,他挣的那点儿钱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