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经过,尸体上盖着白布。只有垂落在外的一只手,已经肿胀成了暗紫色。而手背上,细密的蛇鳞清晰可见。
第一秋睁大眼睛,看着内侍冷漠地将人抬走。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他哪个兄弟或者姐妹。
不知哪个囚室里,传来嘶哑的叫声。声音很尖利,却听不清内容。随着这一声哭叫,整个囚室像是突然被惊醒,响起无数的哭嚎。
如同地狱。
第一秋沉默地坐在刑床上,双手死死握住黑色的锁链。他压制着自己狂乱的情绪。
禄公公于心不忍,第一秋年纪虽轻,但待人和善,一双手又灵巧无比。宫里许多人受过他的好处,自然也念着他的好处。
说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他上前问∶"监正需要什么,老奴为您捎来。
第一秋茫然了片刻,最后说∶"白色冰丝,红色珊瑚珠。"他低下头,看看自己布满鳞片,颤抖不止的手,许久说∶"勾花的银针。"
若是平时,他大抵不用此物。但现在不用怕是不行了。禄公公只得道∶"好。老奴这就派人为监正取来。"
他做事利索,东西也很快送到了。
第一秋坐在冰冷压抑的囚室里,用勾针编织着珠绳。
他双手肿胀颤抖,痛痒难耐,其上的蛇鳞细密坚硬,早不复往日灵活。他只能用勾针,缓慢而艰难地编织那些珠绳。
五百条珠绳,他答应了,便不想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