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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已经去上班了,孩子们也都已经起来了。

她从屋子里走出来,正蹲在天井玩蚂蚁的小豆包,迈着小短腿朝着她跑过来,就要靠近的时候,又噔噔噔跑回厨房,在厨房半墙后躲着,伸出个小脑袋,睁着大眼看着她,表情充满了渴望又带着一些畏惧。

石立夏朝着他招手,小孩儿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小豆包,你吃早饭了吗”

小孩儿猛地点着大脑袋,拍着自己的小肚皮“饱饱。”

松子端着石立夏的水杯和牙刷,水杯里还装满了水,他端着的时候非常小心,没有洒出一滴水。

他讨好地递给石立夏,脸上扬着乖巧的笑容。

“美姐早上好。”

石立夏怔住,接过水杯和牙刷牙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松子真乖,这些不需要你来做。”

她是要培养孩子们的动手能力,不会因为他们是领养的就过于纵容,让他们通过劳动融入这个家,却也没打算让孩子做到这个地步,要是把孩子养成讨好型人格就麻烦了。

松子腼腆地笑了笑“美姐,早饭在餐桌上,大帅熬了粥,还烙了饼,哥哥点的炉子我洗的米”

小豆包一听没有自己的名字,顿时急了“豆包,包”

松子连忙补救“小豆包也帮忙了,捡了米里的石子还往面里倒了水。”

小豆包挺起小胸脯,眼神瞟向石立夏。

石立夏朝着他们竖起大拇指,“很棒,一会奖励你们吃糖。”

虎头一直在一旁偷偷观察石立夏,看到石立夏对他们的态度依如昨天,并没有因为邢叔不在而有所变化,心里稍稍舒了一口气。

大伯一家在外面人前跟没有外人的时候,对待他们是完全不同态度。

父母去世后,乡镇还有县里武装部的人时不时会派人过来探望他们,他们都没有发现大伯大伯母他们对他们兄弟仨并不好。

虎头扭捏地走了过去,小手揉着衣角,低着脑袋道“饼子和粥都凉了,要不要再回一次锅”

“不用,这天气吃点凉的挺好。”石立夏将嘴里的泡沫冲干净,“松子,别忙活了,洗脸水我自己打。”

松子一时拿不准该怎么做,木愣愣地站在那。

他的年纪太小,再机灵也还是难以判断大人的态度是客气还是真那么想的。

“咱们家都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眼里有活值得夸赞,可也不是什么事都得你们干。”

松子这才没继续动作。

“你们别守在家里了,出去玩吧,别出大院就行,中午记得回来吃饭。”

这年头孩子都是散养的,石立夏也不会拘着他们,这个年纪就该在外头到处跑到处跳。

虎头鼓起勇气道“我能在家里看书吗”

“看书看什么书”

小豆包迈着小短腿又跑了,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抱着好几本连环画。

“画画。”

“大帅同志给你们买的”

虎头有些紧张地看着石立夏,这些连环画都特别贵,邢叔还买了很多本,他担心石立夏觉得邢叔给他们花太多钱。

“回头把这些书都放在客厅的书桌上,那两张书桌是你们哥仨的,你们也要负责收拾好了。看书就得端端正正坐着看,不能躺着看,眼睛坏了以后想当兵都不行。”

虎头和松子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都脆生生应了。

“书什么时候都能看,趁着早上天气凉快出去玩一会,下午天热再在家里看书。”

石立夏希望哥仨能在厂里交到朋友,他们都不是本省的人,说话时带着家乡浓重口音的,需要改一改。

石立夏并不是嫌弃他们的口音,而是他们要是说话跟别人不一样,容易被同龄人排挤。

别看孩子小,也是拥有自己的圈子和规则的,有时候小孩子比成人还要残忍。

兄弟仨是农村来的人,本来就容易被歧视,要是说话还不一样,给其他孩子明显区别,更容易被笑话和欺负。

虎头带着弟弟们将所有连环画都放到了书桌上,石立夏透过窗户往里一看,能有十几本,难怪邢锋将孩子放在招待所不用担心孩子乱跑或者无聊。

兄弟仨人要出门的时候,被石立夏叫住了

“你们要是被人欺负别给我藏着掖着,必须回来跟我们说。你们被欺负不要紧,别人觉得我们家的人好欺负那可不成,知不知道”

“知道了”

兄弟仨跑出家门好几米远,松子看了看身后,才小声跟虎头嘀咕

“大哥,你说那女人会一直对咱们好吗”

石立夏虽然经常说些不大好听的话,可松子觉得他反倒比大伯那样表面笑眯眯实际很坏的人要亲切。

可是从前的经历,让松子心里还是不太安稳。

虎头沉吟“还得再看看。”

虎头年纪不小,可经历丰富。

他们家的混乱不是从爸妈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