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下,一个孩童蹲在灌木旁,目不转睛地盯着草丛里一只赤红如火的小蝎。一群顽童结伴经过,顿时拍手笑道“快看,阿黄那个傻子,又在那玩蝎子”
寻常孩子玩蝎子,多是拿根树枝挑逗点戳,而那孩童脸上痴痴傻傻,只是愣愣看着,像是看着自己最喜爱的玩具。
一个顽童眼珠一转,悄然凑到背后,用力一推孩童直挺挺地摔了个狗吃屎,红蝎被压在身下,惊骇地蝎尾乱挥,连连蜇在孩童身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众顽童大笑着一哄而散。
“师父,弟子已查清,正是这只熔火蝎引燃的地火,将农庄中人全都烧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孩子是农庄主的幼奴,与熔火蝎结有魂契,是其御主。但他有些痴傻,似乎并非有意为之”
“罢了,只要不是红莲教余孽作祟就好。熔火蝎也算是灵虫异种,你把那孩子一并带回去,让他做个烧火看炉的杂役得了”
“阿黄,没想到你人痴痴傻傻的,在魂道上却有点天赋这样,我借你一样东西,你练熟之后带上它和你的阿红去参加外门大比,只要你能打赢段家那废物,我就保你入门做个外门弟子”
“黄蝎师弟,这次神州中土一行,师尊决定让你代表师门前去不用多问,你就跟着掌事之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哎呀小哥哥,你这蝎子真的好威武好帅气啊”
“让小妹我骑上去好不好呀”
春光乍现,污秽的场面让雒原神魂剧震,一下子结束了萃魂汲阅。
猝不及防再次见到那妖女的龌龊淫行,简直成了他毕生的阴影,不由得连呕带吐,狼藉一地。
雒原拼命摇头甩掉脑海中的画面,走到沈思近前看了看他的脸色大战之后,他吞下几枚凝气丸勉强恢复下真气,就用引魂术帮沈思安定了魂魄。此时再看,安魂灯映照下的沈思神色平静,魂魄沉稳,显然已无碍,多半过会就会转醒。
而身魂俱疲的雒原,还得一个人默默收拾残局,默默反思
“黄蝎道人”只剩下一只焦黑的手臂,萃魂汲阅的不过零星片段,但也勉强可知其来历生平。他居然是南疆之人,阴差阳错地与一只熔火蝎结下魂契,又因祸得福被带入一个南疆门派禾山派。
他天生有些痴傻,不争不抢,也不知如何修炼,反倒稀里糊涂地成了外门弟子。
这一次,他又是稀里糊涂地被编进一支“北上中土神州”的队伍,历时半年从南疆来到东国,又被分配了一个“挖掘此山地下”的任务。而其余南疆修士,则似乎在谋划一件“大事”,要让东国“血流成河”、送神州中土一个盛大的“见面礼”。
黄蝎道人一生最爱蝎子,除了自幼相伴的熔火蝎“阿红”之外,还有两只沙晶蝎“大黄小黄”,本是挖土凿穴的好手。他一个人在这荒无人迹的山底执行任务,全然没有南疆“邪道旁门”的自知。
在地下掘出岩浆之后,“阿红”更是得了乐园,每日泡在岩浆池中如鱼得水,身形愈发膨大。黄蝎道人守在一旁,倒也与世无争,乐得自在。
只可惜,黄蝎道人一次外出寻找食物之时,碰见了那黑衣妖女。那妖女也不知看上了什么,无耻放荡手段使出来,稚嫩单纯的黄蝎道人哪里坑得住,很快就沦陷任其摆布。
那妖女借走了一只沙晶蝎,带着一身伤回来,嘱咐他守在这里为她报仇,就此没了踪影黄蝎道人没等回他的“小甜甜
”,反倒等来了杀身之祸。
雒原怀着对黑衣妖女的杀意而来,却阴差阳错拼得两败俱伤,斩杀了一“邪魔外道”。但以本心自问,雒原不由得长叹无语这黄蝎道人痴痴傻傻,生平并未做过什么恶事,只是一平凡的南疆修士,根本犯不上死罪。
心翎簪最后的反转,似乎也在警示他,莫要随意倾泻杀意。
战场早已打扫完毕,雒原除了收回自己的宝贝,手中又多了两样战利品。
青铜古钟,乃是黄蝎道人参加禾山派外门大比所得的好处,名为丧魂钟。只要以魂力注入敲响,就能激发丧魂落魄之声,魂魄未炼之人乍闻钟声轻则魂伤昏厥,重则离魂丧命,实是件诡异难防的偏门魂器。
雒原阴魂有成,敲响这丧魂钟自然不是问题,从此魂门修为也有个可施展的手段但这实打实的邪道之物,可不敢轻示于人,好在玉玦勉强塞得下,先藏起来再说。
至于赤血小旗,乃是“北上”换来的奖赏,黄蝎道人只知喷些舌尖血上去,可以让“阿红”越发狂躁凶猛,却不知其名。
魂眼看来,这小旗平平无奇,唯有中央一块红绸光彩熠然,像是打上去的补丁。
雒原一时琢磨不透,心中却想到另一件事禾山派名声不显,在南疆似乎并不算什么魔宗大派,而黄蝎道人一个痴傻的外门弟子,实力手段却超乎想象。
一只熔火蝎两只沙晶蝎,单凭三只灵虫,落云宗哪个外门弟子能敌更不要说还有落魂钟,少有人能防。
这一战,多亏了雒原五行法术兼修,又有炼魂安魂之法,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