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吴懿与吴班兄弟二人苦思冥想,该如何让法邈信任他们的时候,帐外有亲信来报,说是法邈正率人朝主帐赶来。
法邈的到来,让吴懿与吴班二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向日葵来了。
法邈是刚刚才回到军营内的。
法邈当初被糜旸派来阳平关后,他为了保证阳平关的安全,这半月来就一直带着亲随视察阳平关内外的城防。
每日他都是日出即出,日落方回,今日既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刚才的诸将议事中,法邈并不在场。
可是当他刚刚回到军营中后,一位方才参与议事的亲信,便将曹洪使者来访的事告知给了法邈。
法邈在听完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不对。
若真如亲信所说,曹洪的来信只是宣战的话,吴懿在收下宣战的信后,就可让任祥离去,他又何必留下任祥在营中暂住
这点不合情理之处,让法邈不得不对吴懿起疑。
于是法邈还未来得及休息,便立即带着一众亲信,朝着吴懿的大帐赶来。
在法邈来到吴懿大帐外的时候,他惊奇的发现,吴懿竟然提早在帐外等着他。
看来吴懿是提前知道他到来的消息了。
不过这也正常,在大军中,谁还没几个亲信呢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圆月高挂于黑漆漆的深空之上,明亮的月光正透过万里之遥,照射在吴懿脚下的地面上。
圆月如盘,明亮的月光这一刻在吴懿的脚下,正好形成了一个圆环。
而在见到法邈之前,吴懿虽因为心中的不平静,不断地在原地踱步。
但他却没发现的是,不管他在如何原地踱步,他终究未曾踏出脚下的圆环一步。
画地为牢,便是当下吴懿内心的真实写照。
法邈的到来很快被吴懿所注视到,见法邈身后跟着的那几位掌着兵权的将率,吴懿的脸上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他为何要在帐外见法邈,为的不就是不让法邈心有顾虑吗
古往今来,帐内伏兵袭杀的桉例,实在是数不胜数。
在法邈来到身前几步后,吴懿主动邀请法邈道“别驾可有闲心,与吾一同散会步”
面对吴懿的邀请,法邈思考了下便答应了他。
周围皆是他的亲信,只要在帐外,倒也不怕吴懿有不轨的想法。
而且吴懿想与他独处,想来是有要事与他私下说。
法邈很快就走动吴懿并肩的地方,随后随着吴懿的步伐,一同在帐外的广阔空地上散起步来。
“今日曹洪的信,内容并非是宣战,而是来诱降于我的。
我之所以不当众告知诸将真相,只是不想无端引起猜疑。”
还未走出几步,吴懿便对法邈说出了真相。
并且他还坦然地将曹洪的来信,从怀中掏出交给法邈观看。
听完吴懿的话,并在看到信中的内容后,法邈眼神一眯。
当心中的猜测为真,法邈不至于太过震惊,但这件事也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棘手的便是,吴懿的真实态度。
见法邈的步伐有略微停顿,吴懿马上又紧接着说道
“我既无反心,亦无反的能力,这一点曹洪不知道,别驾应当清楚的很。”
吴懿知道若只是苍白的言语解释,以他的过往,法邈是很难相信他的说辞的。
可若是将客观无奈讲清楚,那么法邈自然会相信。
果然法邈在听完吴懿的话后,脚下重新跟上了吴懿的速度。
在说完自己的态度之后,吴懿仿佛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可世人都会因为旁人的所作所为,而难以对他再怀抱十足信任,这点我心中自是十分清楚。
当初在南郑,我心中的确对州牧的手段有些不满,可那日在阅兵高台上,我已然向州牧臣服,非如此,州牧又岂会授我驻守阳平关之重任
曹洪来信,或是真心劝降,但亦可能是离间之计,当年马孟起便是败于此计,还望别驾于这一点上对我不要有疑虑。
大军中正副不合,向来是兵家大忌。”
吴懿的语气很诚恳,他是真的不希望法邈因此怀疑他。
而吴懿的这番话,却并未得到法邈的回应。
见迟迟得不到法邈肯定的回应,吴懿有些着急。
他转身看向一旁的法邈,他见法邈此刻正拧目沉思。
“别驾,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我吗”
吴懿的这句急问惊醒了在沉思中的法邈。
在看见吴懿脸上的急切神色后,法邈笑着给出了他的答复
“州牧信你,我自然也信你。”
法邈真是一株合格的向日葵。
听到法邈肯定般的回答后,吴懿心中顿时放下一颗大石头。
只要法邈不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