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度田”行动。
度田并不是单单就丈量田亩,在度田中亦包括了清查隐匿人口。
在将近两百年前,汉光武帝刘秀进行了一场全国范围的度田行动。
度田行动的主要内容是清查田地数量和户口、年岁,加强政府对土地和劳动力的控制。
除此之外,度田行动直指地方豪强的要害核查豪强地主的土地人口,限制豪强大家兼并土地和奴役人口的数量。
因为度田运动侵犯了各地豪强大族的利益,所以各地豪强通过勾结地方官员的方式,对这项政策进行抵制。
刘秀为了坚决执行这项政策,连续杀了十余名与豪强勾结的,对度田敷衍的地方官员,在这种情况下,郡国大姓纷纷起兵叛乱。
当时在中央之中,有天下大儒大司徒欧阳歙为各地豪强的喉舌,在舆论上拼命抨击光武帝的度田政策。
在欧阳歙的鼓动之下,当时天下的士林舆论对度田政策充满了恶意。
但面对着地方与中央的反对派势力的合力,一向被认为是“老好人”的光武帝拿出了他的魄力。
光武帝不顾大司徒欧阳歙天下儒宗的身份,在面对着诸生千余人守阙求情的情况下,果断将欧阳歙处死。
这一事引发了朝野极大的震动,但同时显露着汉光武帝的度田决心。
在用欧阳歙之死震慑一众中央朝臣之后,刘秀开始对地方的叛乱下手。
刘秀一方面派人宣召,“听群盗自相纠挝,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以此来分化离间各地豪强。
另一方面他对地方长吏逗留、回避、故纵等罪进行赦免,调动他们平乱的积极性。
最重要的是,刘秀使出了一个杀招,“徙其魁帅于它郡,赋田受禀,使安生业”。
在刘秀的这个举措之下,地方豪族大姓不能再借助宗族势力继续为非作歹,起兵兴乱。
刘秀的这个举措对当代的豪强来说,这是他们除了族诛之外,最无法接受的惩罚。
地方豪强之所以强横,乃是他们世居故土,在乡土之中有着莫大的影响力,有着巨大的财富。
这两个优势让他们能够蓄养私兵,发起叛乱。
但当他们被强制迁徙故土之后,他们与乡土的一切联系都被斩断,这无疑是釜底抽薪。
作乱的人都是豪强大族,如果不是剥夺了他们在本土的一切再把他们迁徙到别处,这么富有的人,根本犯不上让刘秀给他们“赋田受禀,使安生业”。
例如王符就在潜夫论实边中指出刘秀这个举措的狠辣之处。
“且夫士重迁,恋慕坟墓,贤不肖之所同也。民之于徙,甚于伏法。伏法不过家一人死尔。
诸亡失财货,夺土远移,不习风俗,不便水土,类多灭门,少能还者。”
刘秀的这个举措,给叛乱的地主豪强给予了沉重打击。
各地的叛乱被平息后,刘秀时期的度田得到严格执行。
度田执行之后,形成了“牛马放牧,邑门不闭”的大好局面,为明章之治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
后世人多记得刘秀大魔导师的身份,但他在这场度田运动中的行为,也是真的秀。
若没有这场度田运动,就东汉中后期那个政治生态,东汉早就灭亡了。
光武帝的那场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在后世史学家的观点中,一直有着不同的看法。
纵观东汉两百年的历史来说,那场度田运动是失败的,因为东汉末年的天下大乱,与地方豪强的日益壮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但单单从汉光武帝那个时期来说,当时的度田行动是取得一定成果的。
之所以度田行动没有挽救东汉的命运,根本原因是在封建社会中,是没办法完全根除地方豪强这个毒瘤的。
直接原因是,“度田”行动除了在汉明帝、汉章帝时期得到良好的延续之外,在其他时期,根本就是一纸空文。
但目前当年那场光武帝时期的度田行动,给糜旸的最大好处是,让他在汉兴郡中开展度田行动变得名正言顺。
糜旸身为汉兴郡太守,延续世祖陛下的政策,完全合情合理,是一种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然后糜旸打着光武帝刘秀的名号,在明面上是度田的举动下,实际上做出一些改革,那也没人可以指摘什么。
就算有一些腐儒想借此抨击糜旸,抹黑他的名声,也必须先把刘秀的名声给抹黑了再说。
他们敢吗刘备还活着呢。
在当代,名正才能言顺,言顺才能行速。
当申仪与申耽听到糜旸要在汉兴郡中开展度田之后,虽然身为地方豪强的他们天然反对这种政策。
但是先不说他们现在没有反抗的资本,就算在有反抗资本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可能公然阻止糜旸的这种举动。
为了保全一些血脉,申耽与申仪最后只能答应了糜旸的要求。
在申耽与申仪选择合作之后,糜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