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旸言道“将军,若此时两军交战,我军可胜。”
对于邓艾此言,糜旸点点头。
有他的威名在,以两千士气高昂之精锐汉军,正面击破对面五千吴军也许是不难,但威名的作用亦不是无限的。
不然的话,当初张辽早就杀穿江东了。
况且糜旸知道,就离这夏口不远处,有着两位曹魏名将正在虎视眈眈着。
糜旸看着五千吴军阵前的陆逊,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他了。
糜旸传令让身后的汉军退后五十步,对面的陆逊见状,也如糜旸一般下令让身后的吴军后退五十步。
在糜旸与陆逊的各自传令下,两军军阵瞬间相隔数百步之远。
随后糜旸轻提缰绳,朝着两军军阵中间的空地中走去。
当糜旸驱马行动之时,陆逊正要如糜旸一般驱使战马上前,但却被身旁副将所阻。
看着身旁副将那畏鹿如虎的样子,陆逊怒道“糜旸亦是人,难不成乃天神乎”
说完后陆逊不顾副将劝阻,执意驱马上前。
很快,糜旸与陆逊就在两军阵前的中心点交汇。
在陆逊来到身前后,糜旸看着历史上名传千古的名将陆逊笑着说道“伯言,看来你在军中威望不高呀,想独自上前都有人敢阻止。”
听到糜旸这么说,陆逊认真答复说道“那是自然,汝之人头尚未取,吾之威望何着”
陆逊的话语令糜旸大笑起来“伯言,世人多言汝性格温和,没想到亦有血性一面。”
“吾之人头一直在西,若有本事尽管来取。”
“只恐伯言有心,而江东无力矣。”
“猾虏能再起十万大军乎”
对于糜旸的此番话语,陆逊只能冷哼一声。
当初要是他为十万大军主将,胜负尚未可知。
见陆逊冷哼不答复自己,糜旸不想浪费时间,他主动问道“孙登何在”
在糜旸的询问之下,陆逊掏出身上的令旗一挥,随即他身后的大军就齐齐分成两列。
一辆马车上载着一位幼童,从两军让出的通道中,缓缓朝着糜旸而来。
糜旸看到这一幕,亦挥舞着手中令旗,而后汉军中的几骑便飞奔而出,朝着孙登而去。
那几骑中为首的是王甫。
王甫去年曾作为关羽的使者,前去江东拜会孙权过,在那次会面的宴席上,王甫见过孙登。
这次关羽携带王甫随军出征,便是让王甫来验明正身的。
在王甫率领几名骑士来到孙登的车驾之前后,他认真查看了孙登的样貌,发现与印象中并无差别后,便转身对着糜旸点头。
在确认是孙登无误后,糜旸令王甫护送着孙登朝己方大营中走去。
而后糜旸对着陆逊拱手,就要离去。
就在这时陆逊叫住糜旸,对其问道“当日吾写信麻痹关羽之时,这计策是否就已经被你识破。”
见陆逊问起这件事,糜旸并没有正面回答。
他抽出腰间长剑,俯身在他与陆逊之间的地上画了一条界限,而后对着陆逊言道
“今日你我两家重订盟约,各守疆界,互不侵犯。之前各为其主,往事已不必提。”
“尔军新破,创痍未复,汝主始求通亲,以为自补,可自顾疗伤耳。”
“若再起歹心,欲重新以倾覆之兵,遥远东来而送死,那吾必不再让你军有一人逃命。”
说完后,糜旸回剑入鞘,驾马往己方大军中驶去。
陆逊看着糜旸快速离去的背影,糜旸头盔上那抹迎风高高飘扬的红色簪缨,成为了陆逊眼中难忘的回忆。
那抹红色,乃是数万吴军血染。
在孙登被送入汉军大营之后,糜旸亦驾马来到了大营中。
而后孙登被王甫搀扶着下了马车,虽然孙登一直在强装镇定,但自小长在深院之中,受尽孙权宠爱长大的他,突然来到陌生的数万大军的军营中,军营中那种肃杀的气氛令孙登的小腿有些打颤。
他毕竟还只是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少年。
糜旸看到了这一幕,他想起了他少时因为战乱,而四处逃命时的过往。
他心有所感,有不忍之意,为了不让孙登出丑,他在下马之后,就来到孙登身前,将其一把抱起往着主帐走去。
糜旸的动作极快,等孙登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在糜旸的怀中。
若说方才孙登因为良好的教养,面对军营中的萧杀气氛所引起的不安感,还能强装镇定的话,那当他被糜旸抱起的那一刹那,他心中的所有镇定就再无一丝。
眼前这个年轻英武将军,可是那可止吴儿啼哭的糜旸呀。
孙登在糜旸的怀中强忍心中惧怕,看着糜旸带着他一步步朝着那幽深的一处营帐走去,他身体颤抖着于糜旸的怀中问他道
“将军欲抱杀我邪”
孙登此言一出,糜旸的脚步顿时停下。
他低头看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