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风雨欲来了。”
黎渊心里升起莫大的紧迫感,吞下一枚丹药,提着锤就开始练武。
有着诸多锻造锤的加持,他的锤法进境也极快,已经快要小成了。
“还不够快,不够”
呼呼
夜风徐吹,一叶扁舟顺流而下,沿着大运河疾速而行。
小舟上,沙平鹰擦拭着已遍布血污的铁棍,紧张的观看着河道两岸,脸色微白
“韩老,您伤势如何”
“死不了。”
韩垂钧盘膝而坐,周身缭绕着浓烈的血腥气“拜神法真不愧魔功之名,那老家伙居然伤到了老夫”
他轻按胸口,灰衣下,有一道前后通透,可看到内脏的狰狞掌印。
司马贵临死前那一式神掌,居然打穿了他的内甲与横练,这是炼脏,也是血祭之力。
也就是他筋骨非人,换成其他通脉大成,甚至炼脏有成的武者,都要被打成一滩血水。
易形杀炼脏,还没受重伤。
沙平鹰有些麻,哪怕过去数月,每每想起他心中也是震撼不已。
但更让他惊疑的是
“韩老,这世上真的存在神灵吗”
易形杀炼脏,当世也有惊世高手曾做到过,但那血祭取悦神灵,就彻底颠覆了他的信念。
“信则有,不信则无。”
韩垂钧仰头吞下一整瓶补元丹,鬼脸面具下,也不见有什么血色
“即便真有,也不是不能杀”
“白发转黑,返老还童,那拜神法,真是长生之法吗”
沙平鹰心头微颤,他数年前追杀邪神教妖人时,也获得了部分邪法。
之前他嗤之以鼻,现在却恨不得立马回返宗门,翻出来逐字逐句的再看一遍。
“不然,庞太祖怎么活四百多年的”
韩垂钧瞥了他一眼,取出绢布擦拭起袖珍小锤,如玉小锤上沾染着很难擦拭的血污。
“那您老见过拜神法吗”
韩垂钧皱眉“问东问西,老夫学没学过,与你何干”
“好奇,好奇而已。”
沙平鹰讪讪不已,心里却是杂念翻飞。
直到经历了此事,他才知道为什么邪神教屡禁不绝,为什么明知拜神法危险,还有无数人前赴后继。
谁不想返老还童,谁不想活出
“来了”
突然,韩垂钧抬眸。
沙平鹰一個激灵,却见大河之上,有十数艘大船逆流而上,高悬千钧大旗。
“千钧洞主”
沙平鹰神色大变,那些大舰上载满了手持兵戈的高手。
遥隔里许,已有冷喝传来
“韩垂钧,你修持邪神法在先,杀我宗门长老在后,今日,老夫便将你明正典刑”
五牙大舰上,一银发老者负手而立,掌中一口长枪泛起森森光芒。
隔着里许地,沙平鹰都觉得心里一寒。
这千钧洞主的武功可不是那将将突破的司马贵可比,是不逊自家谷主的大高手。
“就凭你”
韩垂钧冷笑一声,突然抬头。
唳
似有苍鹰振翅。
五牙大舰上,千钧洞主神色一变,望向高空。
却见一只展翅丈许的苍鹰俯冲而下,其上,一形若狂狮的老者大笑张弓。
“追魂箭,秋正雄”
大舰上,千钧洞诸多高手神色皆变,他们环顾四周,只见两岸林中有人影闪烁。
大运河中,更不知何时多出一艘艘小舟来。
“这,这”
看着小舟上熟悉的面孔,沙平鹰瞠目不已。
而韩垂钧脚下一动,小舟已如离弦之箭般,直射里许之外,连横如堤的大舰。
“呼”
一叶孤舟飘忽而至,公羊羽足下一踏,竟真个随风而动,一掠百丈之远。
“杀我真传在先,勾连邪神教在后”
其周身五色光芒闪烁,竟像是在凌虚御风,而其声音,压过滔滔江水之声
“斩尽,杀绝”
方云秀的回归让黎渊心里升起不安。
他素来是居安思危的性子,察觉到紧迫之后,练功就更为勤勉了,除了照常打铁外,几乎足不出户。
咔嚓
夜色中,小雨连绵。
“呼”
“吸”
小院中,黎渊提锤而动,他的动作并不快,锤影却密不透风,大片风雨都被荡了开来。
铮
某一刹,随着
一声尖锐的金铁铮鸣之声,漫天锤影尽数消失。
“吱”
黎渊紧攥大锤,瞥了一眼屋檐下吱吱乱叫的小耗子,看向院门
“谁”
“举荐信,看了吗”
院门外,声音幽幽,黎渊甚至没听出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