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来后,两人方才回转屋子。
女子张罗出一桌饭菜,为其斟酒,捏肩,细声说着
“听说锤兵堂的韩长老,多年来都高价收购此类灵兽”
“韩垂钧”
丁止脸色阴沉下来。
妇人瞧出不对,立马转移话题“当家的,那小子真就收下咱们的金票,这几天都没来”
“泥腿子不懂规矩,以后自然有人慢慢教他,区区一个内门弟子,算得什么”
丁止端起酒杯,眼神微冷
“倒是那黎渊”
那天在临江楼硬等几个时辰,他心里就冒起火气来。
“那可是韩长老门下的真传,还是龙形根骨,你,你不要惹他了。”
妇人有些畏惧。
“你懂什么”
丁止重重落杯“韩垂钧压了我们几家六十年,还没熬走,再来一个黎渊”
只是想想,他就心里发冷。
他不是石鸿,没有那超绝的悟性,对于龙形根骨的忌惮更深。
“当家的。”
妇人手有些哆嗦,只是看着丁止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意。
丁止转动着酒杯,眼神闪烁“得设法将他逼下山去”
“唧唧”
这时,院外又传来赤龙鱼的叫声,十分急促。
“补元丹都吊不住命了”
丁止皱眉,他看了那妇人。
那妇人还没吃完饭,却是乖乖的起身,取了几枚丹药,提伞出门。
哗啦
铁缸里,水声很大,赤龙鱼疯狂甩动身体。
妇人对这蛇一样的鱼有些害怕,远远的将丹药抛进去,见鱼不再挣扎,这才转身。
却不料还没回到屋里,身后就又传来了响动。
“当家的这鱼怕不是要死了”
“我去看看”
丁止放下酒杯,接过伞就走向铁缸,却发现叫声消失,那赤龙鱼飘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真死了”
丁止心下一紧,快步向前,突然间身子一颤,只觉像是被无数把刀锋止住。
“不好”
丁止暴退的同时,住听得一声炸响,那铁铸的大缸轰然破碎。
一条黑影后发而先至,以让他惊悚的速度扑杀而来,他只一眨眼,
就觉狂风扑面,一个比他头都大一圈的大锤已递到了他的眼前
“这么快”
丁止眼皮狂跳,这人躲藏手段不高,但这速度太快,太快了。
“啊”
退无可退,丁止发出一声狂吼,狂暴的内气将袖管、雨伞全都炸碎,
双掌一前一后,从侧面拍向那口大锤。
这一刻,他甚至无暇懊悔自己长剑离身,奋起全身力气,想要挡下这一锤。
嘭
屋内,那妇人听到声响,还不及转身,就觉眼前一花。
一道人影轰然间撞破风雨,倒飞着砸碎了半掩的房门、酒桌、供案、花瓶
甚至是墙壁
而那人是
“当家的”
妇人惊呼尖叫,下意识的往后逃。
“剑”
灰尘泥泞中,丁止大口咳血,这一下碰撞,他差点被砸碎了胸腔,
付出一臂断折的代价,才挡住这堪比八万里的重锤。
“啊”
妇人尖叫着往后逃。
丁止吐血,扑向自己的佩剑,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但还未起身,就听到了虎啸也似的锤音。
易形武者,真抗打啊
黎渊跨步直追,速度极快。
他没有一丝的留手,那暴起的一锤已然动用了全部加持,自忖便是一排铁人也能砸成铁饼。
可那丁止居然只断了一臂
“你”
丁止闪躲,满眼惊怒,看清了来人的脸。
那是个蜡黄消瘦的中年人,其貌不扬,更不是他认识的任何人。
“你是谁”
锤声压过了丁止的怒吼,又被夜幕中的雷声压过。
一锤不中,就再来一锤
跨步舞锤,轰碎房屋,黎渊发泄着劲力。
这是他首次掌驭六合靴与人交手,顿时惊觉,这双靴子加持的极速,对于他实力的提升居然不下于纯钢六棱锤。
速度,也是暴力
“你到底是谁”
丁止神情狼狈,白衣污黑染血。
他接连躲避,想要拿回自己的佩剑,但却根本触碰不到。
那杀手的速度太快了,比秋长缨都要凶猛。
“啊”
终于,又一锤砸中,丁止胸腔瞬间坍塌,大口逆
血喷出,他怒目圆睁,满眼血丝,似要炸裂。
他终于不再逃,鼓起余力,挥舞断臂,内气喷涌间,黎渊像是听到了一声鹤唳
不是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