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两人,方问黎坐在院中凳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辰时二刻了。
哥儿是个守时之人,去三水县要赶早不赶晚
辰时三刻。
阿修回来了。
阿修“主子,不见人啊。”
“是不是路上出什么问题了”方问黎坐不住了,压着眸子往外。
“路上我还跑去看了,没见到。”
辰时三刻
哥儿说的辰时,那必定是辰时初。现在快要过半了,方问黎脸色忽然一变。
“去问城门口的人,可见到人。”
阿修一看他脸色不对,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意识到了陶青鱼可能出事儿了。
小鱼过来肯定要带运送鱼苗的车。
哥儿走进福巷,习惯性走临城墙的巷子。人少,拉着板车好走
方问黎心脏急跳,一想到哥儿可能出了意外,暴虐情绪冲击得他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装了那么久的温润,瞬间破功。
他脸若冰霜,想着哥儿走过的路一一查探。
终于,在进福巷南边入口处不远看到了骤然凌乱的车辙印,还有哥儿的小脚印以及几双偏大的
他确定那是哥儿的脚。
方问黎额头上的青筋直跳。
“主子”阿修正好从城门口那边过来,见到方问黎心道不好。
“主子,人辰时刚过就进城,往这条路来的。”
“找”
县衙。
赵绮的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又重新添了摆件。像之前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
阳光透过窗落进来,赵绮摊开手,晃动着金光。
“如何了”
“抓到了。”一男子立在屋外答。
“那为何不动手。”
“小姐,好歹一条人命。他非奴籍,若就这般失踪到时候闹起来,方家也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绮拎起茶盏砸过去。
“用得着你教”
她咬紧牙,不甘心道“那就给他灌了药扔柳街去。我倒要看看,失了身的哥儿,他还能娶”
“是。”
男人退下,屋里的赵绮对着镜子细细打扮。
经此一事,她不能再等。方问黎她必须弄到手。
陶青鱼醒来的时候,身上绵软无力。
他想起自己在进福巷给人让路,结果转头就被捂了嘴巴不省人事。
现在算是知道了,在这个非法治社会,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谨慎。
他爬起来,环顾四周。
这屋子,像县里的家宅。四周门窗紧闭,外面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陶青鱼抿唇,悄悄爬起来。
阳光透窗而过,斜着的光线中灰尘飘动。是个空置有一段时间的屋子。
这屋里空荡荡的没地儿可躲,他走到窗边轻轻推,发现外面紧锁着。
走不通,也跑不了。
陶青鱼心上一沉。
忽的,外面有人声。陶青鱼嗅着嘴里的铁锈味儿,疾步走到门后。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陶青鱼指甲紧扣掌心。
“人呢”
来人转身,他伸腿下了死劲儿踹中人。没想到后头还有两个,进来便反绞着他双手压在背后。
“嘶”被踹了的男人痛苦捂着膝头。
看着陶青鱼,他怒而扬手。
啪的一声,陶青鱼被扇了巴掌在脸上。
用劲儿之大,陶青鱼脑子空白一瞬,接着是嗡嗡耳鸣。
陶青鱼使劲儿挣扎,可来人只捏着他嘴巴将东西往他嘴里一灌。
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陶青鱼惊恐睁大眼,脚下蹬着地板摇头躲避,却被迫捏着喉咙咽下。
“呸”
“他娘的带走。”
嘴巴被堵住,陶青鱼眼角析出泪花。他被装入木桶中,看那光亮一点一点散去,眼里闪过绝望。
“唔唔唔”
爹,小爹爹
怎么办。
后颈一疼,他又晕了过去。
柳街。
鸣水县的烟花之地,遍地的青楼娼馆。日夜笙箫,紫醉金迷,连街道上都是香风阵阵。
送水的水桶车来往,带个人是轻轻松松的事儿。
鸣水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方问黎背上的衣服被汗水打湿,日光刺目,让人晕眩不已。
找了这么久,可还是不见哥儿踪影。
小鱼
陶青鱼。
方问黎目眦尽裂,人在疯癫的边缘。
“主子柳街有消息”
鸳鸯楼。
二楼厢房,风娘瞧着那床上脸色泛红的哥儿。她轻笑一声,风情万种地靠在桌上轻扇着扇子道
“我说,这哥儿年纪不小,你还狮子大开口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