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路明非逐渐适应了当前的强度。
在车速和射速都大幅降低的情况下,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被橡皮球打的抱头鼠窜,已经可以做到在闪避的同时予以回击。
少年发现貌似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恐慌,这特训难度和日常训练比起来其实还要轻松一点。
从炮管中飞出的橡皮球就像是夏大叔在羽毛球场和乒乓球台上的扣杀,但速度较之有所不如,给人的压迫感也差之甚远,只要集中注意力便可捕捉到运行轨迹。
而最开始时速仅仅维持在15kh的吉普车,在视觉冲击上也不如球场上带球突进的老夏头,每次当他持球上前的时候,小路同学都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些许惊慌,担心被他扛起来再整一出带人上篮的精彩表演。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老夏头原来没骗他,这真的只是简单模式。
还没等他感动呢,错身而过的夏狄调转车头,按着喇叭提醒道“注意注意,难度升级,接下来将是一般模式。”
“来吧。”路明非站在圆圈中心,眼中浮现出自信的光芒。
就像夏大叔说的,这只是一个游戏,他只需要慢慢积累经验值提高熟练度,就能适应不断攀升的游戏难度,最后取得游戏胜利。
“轰”
得到回应的吉普车咆哮一声,车速直接翻倍,炮管也从一秒双喷变成了一秒四喷。
宽大的车轮摩擦地面,扬点碎石草屑,以运动员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路明非撞来,根本没有循序渐进让他一点点适应的意思。
尽力躲闪但脑门还是挨了一球的路明非有些懵,抬眼就发现吉普车已经杀到面前,赶紧一个侧身翻滚躲过,干净的衣服沾上了灰尘与草屑。
略显狼狈的路明非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一個漂移甩尾便调整好方向的夏狄,默默将刚才的感动收了回去。
如果他所料不差,今天过后这身衣服就不能要了。
“”
远处换了棵树偷窥的芬格尔看着一人一车疯狂互动,觉得自己好像在看唐吉诃德改编的话剧,未来学弟就是那个朝着风车冲锋的疯癫骑士。
但好在学弟不像那位骑士大人一样脑子有问题,在车撞过来的还知道躲。
“这是在搞什么斯巴达式训练吗”芬格尔挠着头,难以想象当事双方处于什么精神状态。
如果这是毛子的地盘,他会觉得不过如此,但这是华夏,他们的教育方针貌似没有这么极端啊
正想掏出dv机将这疑似虐待少年的一幕拍下来留作证据,心头却猛地传来一阵危机感,好似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潜伏在身后,随时会发动致命的袭击。
察觉到不妙,半蹲在树上的芬格尔耳朵微动,吸了吸鼻子,确认不是某些爬行类动物在自己身后,果断反身一脚踹向后方。
虽然姿势有些别扭,但身为顶级混血种的他骤然一脚仍旧爆发力十足,便是高硬合金制成的棒球棍也能踢折。
可这势大力沉的一脚却只是踢中了树干,他身后根本没有任何东西,好像刚才的危机感并非来源于此。
平白无故挨了一脚的大树枝叶颤抖,树皮皲裂,不见有其他异状。
不对劲
芬格尔铁灰色的眸子盯着硕大的脚印,很确定刚才绝对有什么东西在背后盯着自己。
“难不成是那家伙在警告我不许偷拍”芬格尔怀疑刚才的危机感是吸血镰带来的,但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静静地扫视一圈,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东西潜藏其中。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之际,突然有一股莫名的波动将他笼罩,就像是打破了某种界限,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天空在眨眼间变得昏暗,还下起了淅沥的小雨,芬格尔蹲在树枝上聆听着雨滴洒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眼神阴沉的可怕。
这熟悉的感觉,让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冰冷彻骨的地方,浑身血液都处在沸腾的边缘。
但这里没有那彻骨的寒冷,只有化不开的雨势。
“尼伯龙根”芬格尔低声呢喃着,透过树叶的缝隙看到前方好似沐浴过天雷地火的山谷。
焦黑的山石、碳化的树木、皲裂的大地、随处可见的深坑,芬格尔怀疑自己闯入了龙王的战场遗迹。
既然已经被拉到了别人的地盘,他也没有继续隐藏的必要,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砰”
想要潇洒落地的芬格尔摔倒在地上,看着从面前滚过的炮弹壳,眼神有些茫然。
他刚才明明看了眼地上,确认啥也没有才跳下来的,怎么刚落地脚下就多了个黄澄澄的炮弹壳
捂着剧痛的脚踝站起身,芬格尔都不用举目四望,就能发现自己所在的这片区域遍地都是打空的炮弹壳,且每一发炮弹壳都比他的肱二头肌还大。
“怎么这是轴心国和同盟国在尼伯龙根也干过一仗吗”芬格尔被这触目惊心的场面给震惊到了,现代战争要是能用上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