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西祁国皇帝真的命大。
可也能是太子带着几位弟弟去太庙祈福真的起了作用,西祁国皇帝如今虽然还病着,不能起身上朝主理朝政,但竟也挺了过来,病情没有再继续恶化。
皇帝重病,太子监国。
明面上,朝中局势逐渐稳定了下来,可实际上,西祁国皇城内的气氛越来越压抑。
那种风雨欲来的危险感,连城中的普通百姓都感觉到了。
有消息灵通的富户商贾甚至已经开始命家中收拾行囊,做好了随时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准备。
茶楼酒肆里,也有人成群暗暗交流着自己最新得到的消息。
“你们听说了没有,太子已经对大皇子下手了”
“我听大皇子府的下人说,大皇子昨日吃了宫里太子命人赏赐的御膳之后,大半夜突然上吐下泻,命都险些没了。还好府里供养的大夫医术高超医治及时,这才救下了大皇子的性命。”
“大皇子如今还在床上躺着起不来呢,虽然不至于会走到皇帝的前头,可皇帝最近要是真就那么去了,大皇子能不能爬起来去给他那皇帝爹送葬都还是两说呢”
“大皇子的身体虽然算不得多强壮,可也没道理在这种关头突然就生了疾病,要我说太子赐下的御膳八成有问题”
“谁说不是呢太子如今虽说占着太子之位,可说到底,大皇子还占着个长字呢在没有正式坐上皇位之前,上面压着这么一个可能会影响他地位的哥哥,别说以后做皇帝了,如今这太子之位他都坐的不塌实”
“可他就算是看不惯二皇子,也不至于直接下毒吧御膳是他赐下的,大皇子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所有人都会第一个怀疑到他的头上,他这么做完全是得不偿失啊,名声都臭掉了。太子虽无甚贤名,但也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才是。”
“呵,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种涉及皇位的事,哪儿能这样只看表面听风就是雨的”
“你们只知道那御膳是太子命人送给大皇子的,也不想想,太子是命谁将那御膳送去的那御膳中间是经了谁的手”
“谁啊”
这问题一抛出来,立刻就引起了屋内所有人的兴趣。
之前说话那人呷了口茶,吊足了众人胃口之后,这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开口道“去送御膳的那位,可是怀王的人”
“胡说八道这分明就是诬陷本王就该将那传谣之人揪出来当众宰了他们”
怀王府中,怀王气地连摔了杯子,碎瓷和茶汤洒了一地。
周围服侍的人一个个吓得战战兢兢不敢上前,只推了一个地位最低的侍女出去,让她赶紧把地上的脏污给收拾了。
“太子给大皇子下药想要毒死大皇子,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这种时候,本王隐藏自己还来不及,哪儿会让人掺和那种费力不讨好的蠢事”
“被太子派去送御膳的那个根本就不是本王的人那小太监以前在父皇的身边服侍过,本王看他颇得父皇宠信,便暗地里命人多给他送了些钱财礼品暗中打好关系罢了”
“这种贿赂宫中内侍的事,本王的几个兄弟们谁都没少做,现在出事了,反倒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本王头上来了简直是欺人太甚真以为本王手上无兵就怕了他们不成”
怀王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见侍女跪在地上收拾碎瓷,越看越心烦,正准备要出言训斥,一直安静坐在一旁喝茶的苏识夏却在此时突然开口,语气温和地吩咐那侍女道“你别紧张,动作快些,把这些脏污都收拾干净就是了。”
“你把这些碎瓷都收拢好,也免得王爷不小心被扎伤了脚,这是为王爷好,王爷不会怪你的。”
那侍女刚才感觉到怀王满含愤怒的视线落到她身上,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已被吓得面若金纸。
这会儿听到苏识夏的话,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红着眼睛对着苏识夏重重磕了个头,不敢多说一句,又趴回地上去整理地面脏污了。
经过苏识夏这么一打岔,怀王也不好再对那侍女发火了,他重重哼了一声,大步走到桌边,端起桌上新上的茶狠狠灌了一大口后,粗声粗气地问苏识夏“苏夫人,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被派去送御膳的内侍,就是被太子故意推出来嫁祸给本王的。”
“本王虽然已经递了折子解释,太子明面上也说相信本王,可却暗地里将消息扩散出去,这分明就是陷害本王,要污了本王的名声将本王架在火上烤”
“依你之见,接下来,本王该怎么应对才好”
“这问题,王爷不该问我,而是该问你自己。”
苏识夏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听到怀王的话,甚至都没有抬眸去看他,依旧悠闲地喝着茶,语气淡然地说道“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之所以会主动找上王爷您合作,就是因为我已经看出,这西祁国的皇帝该换个人来当了。”
“而我,需要和西祁国的新皇帝的合作,和他定下盟约,以后一起攻打东陵。”
她放下杯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