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秦湛叫出“柳姨娘”时,苏识夏就明显感觉到谢致和谢嫣的身子都陡然变得僵硬了起来。
她的眉头登时拧成了一个死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和你们两个又没有什么仇怨,为什么突然对你们动手”
“娘亲,柳姨娘想要打人是不需要理由的。”
小秦湛在一旁小声道“以前在秦家,我每天早上都要去她院子里给她磕头请安,她觉得我跪地不端正了就会打我,有时候我什么事情都没做,她那天心情不好了,也会打我。”
苏识夏知道小秦湛以前在柳姨娘的手里是吃过不少苦头的,不然这孩子见到柳姨娘的时候不会畏缩害怕成那种样子。
以前她只以为是柳姨娘看小秦湛不顺眼,误以为小秦湛不是秦熠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对小秦湛百般挑剔苛待。
可她如果真的是连谢家这兄妹两个也敢一起打,那事情可就不止是她看谁不顺眼那么简单了。
“来,湛儿,以前秦家都有谁欺负过你,这些你都还记得吧”
苏识夏拿出了纸和炭笔来,直接递给小秦湛。
“把那些欺负过你的人都记下来,知道名字的写名字,不记得名字的,把他们在那儿干活的,有什么外貌特征都给记下来。”
小秦湛接过纸笔时还有些疑惑,苏识夏抬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娘亲不是说过了吗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我早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现在先记着账总不会有错。”
小秦湛听出苏识夏这是要给他撑腰呢,高兴地点了点头,立刻拿着纸笔趴到马车的座位上写了起来。
苏识夏看他写的专注就没再打扰他,再次将目光转到了谢家兄妹两人的身上。
“这可马上就要到长公主府了。”
苏识夏也没直接催他们,只道“这会儿在马车里,我们谈话还能没什么顾忌,等到了长公主府,人多眼杂,那么多人瞧着,你们就算是再想和我说点真心话,怕是也没机会了。”
“等长公主府的寿宴一结束,我带着湛儿回我们住的那小院里,你们俩可是要跟着石峻一起回忠勇侯府的。”
“你们义父如今还在床上躺着,没有他的允许,你们俩以后怕是也再难找到什么合适的机会出府了。到那时候,你们就是想见我都见不到,就算再被人欺负,也找不到人给你们出头了。”
苏识夏说着故意撩开车帘朝外面瞄了一眼,像是在目测到长公主府还有多远。
跟着似是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句,“等过了这个路口,你们就是想说实话,我也没时间听了。”
谢嫣的小手死死绞着袖口,明显还在挣扎犹豫。
谢致这会儿却是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看向苏识夏,红着眼睛哑声问“我把真相告诉你,你会替我们报仇吗你能护着我们吗你能保证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被她欺负吗”
谢致问出这话明显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声音都紧绷的厉害,小身子都在微微打着颤。
苏识夏看着他这一副近乎是豁出去了一般的决绝模样,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
她直视着小谢致,目光没有任何的躲闪,很是坚定地回了一声,“我能”
“我说了,我如今是你们的义母,你义父病着,我就该护着你们。我既认下了你们是我的孩子,那谁敢欺负你们,谁就该给我一个交代”
“我保证,只要你们说了实话,只要有我在,谁都不能再欺负你们,别说是柳姨娘了,就算是秦家老夫人想动我们也得先问问我答不答应”
苏识夏这话似乎终于给了谢致底气和勇气,小家伙这次再没有了任何隐瞒,像是生怕再耽误下去苏识夏会改变主意突然反悔一样,他一股脑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说了出来。
之前苏识夏收拾了秦家那几人,要求忠勇侯府的人和秦熠划清界限,不许他们到秦熠养病的院子那边去。
忠勇侯府的人嘴上是答应了,回去之后,也确实约束好了下人,连主子们也都不再到秦熠住的院子里走动,可他们唯独留下了一个人柳姨娘。
她是秦熠的生母,忠勇侯说秦熠病重,她理应在秦熠身边照顾,连柳姨娘自己也说她放心不下秦熠,要在秦熠身边守着她才放心。
亲生母亲要照顾自己儿子,就是秦熠自己都没理由去拒绝,那就更别说只是秦熠身边亲信的石峻和荀青了。
两人虽然觉得柳姨娘留在秦熠这边不妥,可柳姨娘一再坚持,再加上忠勇侯那边也是态度坚决,他们自然也不能强行把柳姨娘塞回到忠勇侯那边,只能同意她留了下来。
可秦熠如今情况特殊,他装作重伤的事情又不能被人发现,荀青只能以秦熠如今伤重除了他之外任何闲杂人等不能靠近秦熠身边为由,阻止柳姨娘进入秦熠的卧房。
柳姨娘虽然留在了秦熠的院子里,但能活动的地方也就她自己住的那个屋子和院子的空地花园,而且她无论到哪儿都有秦熠身边的侍卫在盯着她。
就柳姨娘那脾气,这种近乎于囚禁一般的日子她哪儿受得住,心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