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青鸟不传云外信(2 / 3)

了胆,反而是这些胆大包天的和尚们,正蓄谋聚力地打算让清庭付出代价

兵燹一触即发,李定国率精兵直插尚可喜咽喉,即便尚可喜的亲兵悍不畏死地阻挡,似乎也不能完全阻拦住那刻骨的仇恨之意,那是尚可喜曾经甘之如饴的仇恨。

当初李定国攻略新会,尚可喜知晓他出身贫苦人家爱民如子,便驱使百姓充当炮灰,再让另一队石匠瓦匠,出城修补起了缺口,由此破坏了李定国的炮轰之计,随后更多次使用这样的计策,以百姓性命作筹码,逼得李定国在战略上处处被掣肘。

在双方距离最近的时候,李定国已经能看到一身靛蓝铠甲的尚可喜那惊骇欲绝的神情,因为他们的出现就代表着五羊已经被斩杀,也意味着尚可喜埋伏布置在密道中还来不及出现的精兵,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在两军厮杀的关键时候,李定国汹涌的兵峰却又像洪水般消退,以至于尚可喜拉着身边亲卫问了三遍“我头在否”,才敢颤颤巍巍地摘下靛蓝兜鍪,擦拭着满头的冷汗。

可下一刻,尚可喜就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的惨叫,当场嘴角猛然开裂,流淌满了暗沉污浊的血迹。

他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刺激下,忽然想明白了李定国为什么佯攻却放过了他不远处打着“大明镇南将军”旗帜的队伍,正调转方向一往无前地,攻克了本就形同虚设的广州城门,大摇大摆地踏入了李定国曾经夙夜思索也未能夺取的坚城

李定国不愧是兵法大家,他放下眼前的仇敌不顾,是为了节省兵力夺取广州,改变自己孤军深入的不利局面,就是这样,原本的平南王尚可喜成了丧家之犬,而偏师远征的义军占据了广州城,双方攻守之势互换,为此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

按道理说,仅凭晋王李定国的一支残师,是不可能守住偌大一座广州城的,只需时日待清军援兵来攻,必然会变回敌众我寡的场面,可这时候,骆元通与至善方丈的伏兵的作用便显现出来了

骆元通手握花山群盗数十年,广州十府自有绿林好汉俯首听命、乡民群勇奋臂争先,骆元通又亲自出面,降服城中士绅豪商,使其出钱出力,不敢有违,最终在这些有生力量的补充之下,李定国的麾下瞬间多出了一支熟悉地形气候、能征善战的义军。

另一方面,南少林经略东南百年,根基深厚稳固,弟子遍布数省,并未因清庭火烧而一蹶不振,此时到场的都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背后站着的更是数以万计的江湖势力,随着广州之战的打响,无数压抑沉寂许久的南少林反清势力,更是义无反顾地往广州集聚而来,一时间竟让半个江湖都为之震动。

两者共同作用下,也让本该风声鹤唳的广州城内,安静的像是毫无知觉,只是偶尔在夤夜无人处,才能听见些许战战兢兢的悲泣。

但在东南半野的风雨飘摇下,这些细微的声音早就微不可查,反而有一股熟悉的呼声由弱转强,随时可能声震四海。

重回帷幄的宋献策,早年曾经搅动天下,如今的计划更是惊世骇俗,他竟让长平公主携崇祯遗诏示于天下,在多方势力别有用心的推动之下,已经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是对清庭心怀不满之人,随时有可能举旗而反。

尚可喜拼命摇旗聚集起的清军,此时只能把守住广州城外的各处要道,试图掐断义军与外部势力的联系,随后再聚集起力量反攻广州,而李定国也收拢士卒巩固城池,天天厉兵秣马,似乎准备和尚可喜决一死战。

这两个月的城内外厮杀,逐渐变成了以江湖人士为主导的寂静战场,时而洪熙官等人出城袭杀清兵,时而尚可喜麾下高手冲击城哨,双方在壅城、敌綦、谯楼、匣铺间你来我往,却都保持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克制与隐忍。

李定国与洪熙官解释过,尚可喜是在等待清庭派来两广的援军,因为他自己安身立命的兵力如今折损严重,如果再损耗下去即便收复了广州,也只能换来撤藩养老的结局。

可李定国推测,清庭即便清楚广州的重要性,也不会如此轻易地派军前来营救。

因为如今南方重兵分为两处,昨岁击溃了自己的吴三桂,正要分兵围剿夔东十三家,而八旗大军聚集在漳、泉两州一代,准备和盘踞厦门的郑成功决一死战,清廷冒然撤兵回援,只会让后防空虚、军心动摇,留给敌人可乘之机,更有可能暴露出清庭在南方的虚弱。

一旦狮子老虎流血,就会引得豺狼环伺而来,清庭此时看似大军云集福建、四川,实则也被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三藩所切割包围,清庭就算是需要付出代价,此时绝不会在战略目标实现之前,选择把后背留给别人。

根据这个结论李定国进一步推测,尚可喜这头老狐狸也在等,他知道自己如今惹下滔天大祸,陷城失地之罪不可轻恕,但如果清军在南方攻势不利,就必然还需要启用并重用他这个“平南王”,眼下局势进一步恶化,拥兵作壁上观的他未必没有等到援军、卧龙翻身的余地。

对此李定国不屑一顾,尚可喜可以蛰伏待时,他自己当然也在等着一锤定音的力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