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叵测、暗渡陈仓之人
可城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无人在意,城洞里瞻前顾后的卫兵也并无警惕,放任他站在这里全是破绽。尤其让他注意的,是城门军士穿着的常服与范阳笠,模样打扮和他记忆之中如出一撤
“嗯这里为何不是妙宝法王的内景,反而更像是我本尊的内景”
摩醯首罗天王压低帽檐混入城中,一边走一边细细思索,梳理着眼前场景的讯息,“当真奇怪,我明明已经进入鸡足山的灭尽定中。灭尽定必须是具有八定修行的阿罗汉圣者和佛陀、菩萨才能进出,其余诸道皆不能入。究竟是什么干扰到我难道里面有三果圣者”
一个焦芽败种的阐提,一个不通佛学的武夫,还有一个情根扰乱的沙弥,怎么看都不像是三果圣者的模样
沿街叫卖声真真切切,汤饼酒酿的香气处处可闻,摩醯首罗天王定睛回望,再次确认眼前光景与从未出过藏地的妙宝法王记忆,存在着严重的悖离。
即便想不通为何有人能闯入灭尽定,但摩醯首罗天王暗暗猜想,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人的内景之中,总是计划出现了一点偏差,他也大有手段破境而出。
熙熙攘攘的人群逐渐与清晨露水的味道融合,但这些脚步中似乎参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味道,明明是清晨城门大开的开市时分,除了一波又一波涌入城中的难民,似乎有更多的人拖家带口想要往城门外涌去,逃向更南的地方。
“为何如此形色匆忙”
摩醯首罗天王抬手抓住一名商贩,指着脚步凌乱的人群发问,对方先是恶声恶气地想要发作,可感觉到指掌宛如钢钳的力道,赶忙服软。
“哎哟大侠千万饶命,还能因为什么呀蒙古鞑子过几天就大兵压境,还是由大汗蒙哥亲自督战,探马漫山遍野地出现在南阳了。”
商贩试着抽手却纹丝不动,只能继续说道,“吕文德与吕文焕将军庸庸碌碌,军民上下早已无心恋战,若不是城中还有中流砥柱坚守,恐怕连夜就要撤作空城了”
摩醯首罗天王听完一头雾水,他本尊已然身为蒙元国师,怎么从没听说蒙哥大汗曾率兵攻打过襄阳城而就算蒙哥汗要御驾亲征,也应该是率军攻打钓鱼城才对
还有,他说庸庸碌碌吕家兄弟若这后来建节两镇的二人如此不堪,襄阳城如何能死守到弹尽粮绝才投降,还借此机会硬生生阻挡住铁蹄十余年
“大侠饶命,我看您气宇轩昂仪表不凡,想必是来共襄盛举的,不如早点去往那大旗所在,也好报效那拳拳之心”
最近的江湖中人往来繁杂,商贩已经见多了,无非就是打听这件事,随着话音落下,他果然感觉手中疼痛一消,连忙挑着担子跑进人潮中。
在熙攘往来的脚步声里,摩醯首罗天王愕然抬首望天,发现北面的城门楼上飘荡着一副他从未见过的褪色将旗
郭
虚吉飞来寺,正午
在这片高原上,人、神、鬼三者的界限并不明确,不是泾渭分明的。这里有令人神往的雪山,深藏静谧的深湖,千年屹立的宫殿庙宇,然而伴随着恢宏和空灵,藏地的神秘,雪域高原流传着的种种传说,也让人不免好奇与恐惧。
江闻脑海里浮现出xz行尸、镇魔图、萨迦女妖、肉身莲花、人皮唐卡、大黑天玛哈嘎拉,可这座虚吉飞来寺却干净得像是一朵盛放莲花,寻遍上下也不带任何人间的气味,偌大寺院空荡得像是活死人的墓穴,全然不见其他僧徒,唯有江闻与堪布喇嘛两人,还在这座寺庙中孤独呼吸着。
占据着妙宝法王躯体的江闻,一整夜都新奇地游荡在其中,直至日光的辉泽终于跨过长夜,漫步到了这处山间。
随着日头升起,只见整座寺庙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建筑色泽分明,墙壁赭色尤深,在阳光之下,金顶熠熠生辉。人至半高处,环顾整个寺庙,但见在日光的切割下,山体阴阳分明,头顶有老鸦盘旋,凄清云物无不是匠心独运而成。
随着正午的天光大亮,虚吉飞来寺外便猛然响起铜鼓、铜钦、嘎巴拉鼓重重之声,又夹杂法螺、法笛和漫天梵唱声音。
传闻藏地活佛只在阳气最旺的时分出行,只因秉承慈悲之心,怕自身法性佛光伤及世间的游魂鬼类。此时正午时分,江闻由堪布喇嘛陪同着来到寺门外,已经看见一顶色泽暗红的僧帽悄然出现。
“云丹强巴,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听说你没有好好读经,却在偷偷挖掘海螺石,还找牧民询问耶提的消息,这便是误入外道魔道。”
五层坐垫之上,那坐在肩舆上的僧伽衣人影,远远看去像是山峦一样起伏不定,胸腔中奏响的声音比铜磬还要辽远,宛如大江大河只冲江闻而来,内息显然强壮到难以形容。
堪布喇嘛流利地五体投地,献上代表诚挚问候与膜拜顶礼的信物,可整排宛如机械的队伍却驻足不前,连呼吸都暂停不动地等待着什么指示。
江闻缓缓看去,发觉在四五岁大的妙宝法王眼中,面前头戴暗红僧帽的僧侣高大魁梧地难以想象。
暗红僧帽的形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