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迟,江某现在必须追踪一趟。”
江闻不愠不怒地找到了弘辩方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但是江某对鸡足山知之甚少,贸然前去容易迷路失道,方丈可否派个人为我指路”
此时,进山一事已经势在必行。
平西王府如此阻挠的行为,江闻完全可以理解为对方不希望自己把斗法继续下去,至少早日结束悉檀寺的纷争不符合平西王府的利益。
事物要从两面看待,敌人越在意什么就代表越怕什么,更意味着自己击中了对方的软肋。从目前来看,平西王府是希望妙宝法王能借势拿走华严大忏经录,而不愿意看到悉檀寺留下翻盘的可能,因此对于自己着重看待也情有可原。
如今平西王府已经放出杀手锏,自己却未必没有爆炸招只要能早日找回骆霜儿,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弘辩方丈略微迟疑地看着他,对于江闻此时的想法并不意外,可他视线打量着四周的僧众,却只查见到了一张张惶恐不安的面容,于是也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大僧,此事有什么难处吗”
妙宝法王如是询问着,显然也感觉到了氛围的急促,周遭即便在正午明媚阳光之下,似乎也有一股阴森凉气在人群之中窜动游走。
弘辩方丈艰难地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满月峰背后尽是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小路直通鸡足山阴的溪谷幽径。况且那里密林环绕山路混乱,子午二时又有瘴气出没,诸多灵异防不胜防,至今已经数百年没有活人踏足,冒然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檀越或许还是从长计议为妙”
江闻未曾动摇决心,继续皱眉问道“方丈,道路难行算什么难事,悉檀寺里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认识山路吗”
弘辩方丈慨然叹息道“何止悉檀禅寺,便是纵览鸡足山中,也只有我那安仁师弟,敢言能在鸡足山阴攀登来去自如”
江闻听完之后,对自己的判断愈发笃定,也更加坚定了进入鸡足山阴的打算,于是固请在三,只是弘辩方丈左右为难,似乎始终找不到可行的方案
“阿弥陀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弘辩大师有心救人,何不让老和尚来带路”
人群中响起一声苍迈的应和,是一名游方僧打扮的老和尚越众而出,对弘辩方丈和江闻自告奋勇道,“施主,还记得老衲否”
直至老和尚拄着颜色青莹的竹杖来到近前,江闻才发觉这人有些面善,于是神情中显出了些许诧异。
“大师,原来是你呀山下一别还以为你就此飘然远去,没想到会在山上重逢”
对面这个老和尚与江闻先前有一面之缘,这段缘分说多不多,可正是他在山下大发慈悲地让出了空心古树,才给江骆两人有了个栖身之所,不知为何这么一段时间不见罢了,老和尚的面容竟似更加风霜憔悴了。
“原来是南宁崇善寺的青竹长老”
弘辩方丈连颂佛号,显然也认得这个打扮与寺僧不同的老和尚,连忙开口说道,“长老常年在鸡足山深处静修,本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可是近来苦修本就伤身,不修养妥当怕是有性命之忧,老僧如何忍心开口。”
“渡人事急,哪管得了这么些许”
见青竹长老态度坚决,弘辩方丈向江闻解释了一番原由,这位来自广西的青竹长老,二十年来在山中潜心苦行,以减外道烦恼炽然之火,这些年来受冻、挨饿、拔发、卧荆无所不从,平日也曾深入鸡足山阴忍苦修炼,不餐不饮令人敬服,但是这次苦行刚过,若是强行进山极易丧命当场。
听到这样的解释,江闻也只能按耐下刚刚激动起来的心情,再一次陷入了困境。
“方丈,那就让我带施主前去吧”
清澈明朗的声音响起,夹杂的呼吸声还稍显急促,又见一个小沙弥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竟然是消失了几天不见的品照小和尚。
大净老和尚带着品照来到了崖前,他对着江闻灿然一笑,“施主,鸡足山阴的路千奇百怪,眼下除了安仁大师,应该就只有这个孩子知道了。”
弘辩方丈眼前一亮,抓着品照的手感叹道“回来的好呀品照”
青竹长老也微笑颔首道“阿弥陀佛,我倒忘了这位小师父也是个合适的人选。老和尚我年老体衰,还怕耽误了脚程,有此等上佳人选最好不过。”
然后这个老和尚又抛出了个重要信息,“我知道一条路可以直通谷底,今日便带各位抄近路下到山坳,也算略尽绵薄之力。”
江闻喜出望外,感叹自己总算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了起来,眼下从刚才的一筹莫展到现在人才济济,可谓全是意外收获。
如果没有这些助力,江闻知道进山可不是一件小事,神农架本没有野人,迷路的人多便有了。
一旦在山里迷路失途,就算上走上几天几夜也未必能出来,自然是向导越靠谱越好,品照又年轻力壮、步履矫健,想要追上前面的人必然要轻松许多。
“江流儿施主,小僧也与你们一同前往吧。”
这一次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