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一丝希冀,似乎希望从江闻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江闻犹豫了许久,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北帝庙外已经传来了匆忙赶到的脚步声,显然凤一鸣已经带着人来到了这里,并且人数比原先想的还要多些。
江闻与袁紫衣对视了一眼,当即从庙后的屋子躲闪起来,藏入暗处看着庙外的逶迤队伍,也慢慢听见了前头两人貌似寒暄的对话声。
“李真人,些许小事还劳烦您赶来,实在是让在下惶恐。”
北帝庙大门中抢进开道的是一个青年,二十岁上下年纪,身穿蓝绸长衫,右手摇着摺扇,只见这人步履轻捷,脸上英气勃勃,显是武功不弱。
“凤公子岂能如此见外,我与凤老爷也是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寻常之事我武功低微不敢造次,可这祈晴遣瘟、化灾禳福的法事,李某还是能帮上一帮的。”
跟着凤一鸣进来的人身量不高,只做一派江湖术士的打扮,还有两名五大三粗的汉子扮作道童,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人手持风水罗盘、一人捧着素烧土盆,正和凤一鸣夸夸其谈。
“凤公子,我看这佛山祖庙路似长蛇,亭如蛇头,宛如一条凶猛的妖蛇昂首露齿过江而来,当初应该是有高人勘定地脉建起北帝庙镇妖,钉住了妖蛇七寸,才换来了这里的富贵繁华。”
被称作李真人的术士指点着周遭的景物,瞬间说出了一番令人信服的解释,“可惜三百年来砂水有变,龙脉改易,这条妖蛇七寸挪动了三分,又生出几分生机。北帝庙里如今妖气冲天,你所见到的必定是潜逃出来的妖物啊”
凤一鸣显然对这个说法有些难以接受,轻摇折扇谨慎地问道“可我可我见那女子虽然貌美,也无其他妖异之处啊”
“此言差矣,那绝不是人”
成竹在胸的李真人当即摇头,打断了凤一鸣的质疑。
“凤公子,你想那一身紫杉平日何其罕有,汉书五行志言风俗狂慢,变节易度,则为剽骑奇怪之服,故有服妖。服妖也是妖,这才化为你当日撞见的紫衣女子”
这话说完,躲在一旁的江闻就发现袁紫衣已经怒发冲冠,两眼满是杀气了。
说罢,李真人弯腰从地上捻起一撮泥土,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壮汉道童的素烧土盆之中,又接过罗盘测定了四象方位,继续说出他的判断。
“凤公子,王爷府上如今还有要事处理,李某也不方便多留,我便教给你一个方法对付妖孽。”
他一指北帝庙不远处的海湾口,对着那浪涛滚滚的波心之处,“妖蛇化龙必得龙珠方可升天,你只需要找来擅长采珠的疍户下水,把妖蛇的命脉夺走,自然就会逢凶化吉了”
这个办法一出,凤一鸣带来的五虎派中弟子都显得欣喜异常,不愧是掌门从平南王府里请来的高人,略一勘查就能有如此的见地,着实可靠。
可凤一鸣却面露难色,小声说道“李真人,现如今采珠的疍户可不好找,佛山周围就算偶有一二,也从来不敢从北帝庙前的暗潮中经过,此事颇为棘手啊”
这不是凤一鸣的杞人忧天,而是他身处沿海的切身体会。
大海上讨生活的人,往往比寻常人更加迷信,各类不能出海的规矩也更加严苛,相比葬身大海的悲惨遭遇,他们是宁可身首异处也不愿意触犯忌讳。
宋应星在天工开物中记载,疍户采珠,每岁必以三月,时牲杀祭海神,极其虔敬,疍户生啖海腥,入水能视水色,知蛟龙之所在,则不敢侵犯。而北帝庙外的这处不起眼的江湾,正是当地疍户口口相传的蛟龙之穴。
李真人抬眼观瞧,却忽然发出了笑声,让凤一鸣颇为摸不着头脑。
“先生何故发笑”
李真人对着道童拍了拍手,门口就忽然押进来老老少少十来个人,皆是皮肤黝黑、宽手宽脚的打扮,五花大绑地跪坐一团。
“凤公子不需担忧。前任两广总督佟大人曾上书朝廷,要求严禁两广疍户入水采珠一事,因而我也知道如今有这门手艺的着实不多了。正好平南王世子抓到了这些胆大妄为之辈,让他们下水刚好不过。”
一群官府打扮的差人押着疍户来到海边,而这些面如死灰的疍户被逼抬起头来,只看了一眼江水就面如土色,口中以土语嘟囔喊叫着向后退去,竟是一步都不敢靠近江湾,宛如真的透过江水看到了水底蛟龙的影子。
“这是怎么回事”
凤一鸣诧异地望向对方,李真人却胸有成竹地又一挥手,差人们就熟练无比地拔出尖刀,直抵在疍户中的妇孺老幼脖子上,稍一挣扎就是鲜血淋漓。
“放心,他们全家老幼都被抓住了,一个都跑不了。我让他们下水,他们就不能干坐。”
术士打扮的李真人看向波涛滚滚的江心,眼中满是期待,“凤公子稍安勿躁即可,只消抵上个疍户,龙珠自然会到手”
听见对方计划如此完备,凤一鸣也不自觉地露出了喜色,拱手作揖地郑重说道“好,那就有劳李真人费心了”
“凤公子客气,李某这就做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