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从数十根柱子后同时出现,声音出现了明显的干扰重叠,“如今王爷在白石上所见的,世子你当然看不见,因为那是死人才看得到的殄文呀,哈哈哈”
一首阴森诡异的挽歌忽然响彻大厅,纷纷扰扰不绝于耳,唱着宛如罗汉经行阴间地府时所见的离奇景象。
兔不迟,乌更急,但恐穆王八骏,著鞭不及。所以蒿里,坟出蕺蕺。
气凌云天,龙腾凤集。尽为风消土吃,狐掇蚁拾。
黄金不啼玉不泣,白杨骚屑,乱风愁月。
折碑石人,莽秽榛没。牛羊窸窣,时见牧童儿,弄枯骨。
挽歌飘飞出殿外,门外守卫着的亲信们只觉得一阵飞沙走石,他们都惊讶地发现,原本只有百人规模的亲信队伍,忽然参杂了许多素不相识的人物,相互之间更是似见非见。一时间,大家竟然连行伍多年的伙伴都辨认不清敌我了
更恐怖的事,眼前原本就昏暗无光的天穹更是蒙上一层黑纱,阴沉暗淡到几乎要覆压倾塌下来,彻底淹没这方世界。
林震南只觉得天都塌了下来,因为自己悄然送出城的林平之,竟然落在了田归农的手里,而且看模样,还是经过一番争斗才被擒下。
“林贤弟,你府上看来是出了内鬼,竟敢挟持您的家人妄图出城,幸好被我撞见抢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田归农阴恻恻地说着,陶百川掐着林平之咽喉的手却没有一丝松动。
林平之因为气息
不畅而面色发青,竭力对父亲说道“爹爹不要相信这些奸人的鬼话只有我是因掩护妹妹和史镖头才被抓住,华师傅带着儿女也分开逃离”
林震南面色铁青,双手紧紧握住太师椅的扶手,紧盯着田归农得意洋洋的眼睛。
“田相公你要如何才能放过犬子”
田归农故作无辜地说道“总镖头何出此言既然你徒弟抓我女儿,那我留贵公子在地上盘桓数日,又有何不妥呢”
林震南缓缓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几乎及地。
“田相公,我在这世上只剩寥寥几位亲故,还望高抬贵手”
田归农粲然一笑,近身似乎要扶起林震南,接机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道。
“林贤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交出摩尼宝珠,这一切就一笔勾销,我也立即退出福州城,终身不复踏入一步”
林震南没有抬头,也压低声音无奈地说道“我从没听说过什么摩尼宝珠,田相公你一定是找错人了。”
田归农言之凿凿地说道“钦差大人从义序黄家口中已经打听清楚,黄家的不肖子黄稷正是在你府上充任账房。关于摩尼宝珠的线索,也都是从他身上被找到”
田归农故意让一条路,以便林震南能恰好看到林平之的方向。
“你镖局弟子武功如此高强诡异,福威镖局忽焉蓬勃有如神助,那枚摩尼宝珠毫无疑问就在你的手上,种种迹象,还需要我复赘言之吗”
林氏父子的目光交错,随着话音落下,被陶百川牢牢擒住的林平之忽然开口喊道“爹爹,不要听这贼人的鬼话孩儿我就算死,也不会堕了福威镖局和林家的名声”
田归农闻言一笑,轻描淡写地扬起手,狠狠抽在了林平之的脸上,把林平之扇得眼冒金星,瞬间在他脸上留下五指红印,也在地上留下一滩鲜红的舌血。
“贵公子言语粗鄙,为兄斗胆代为管教。林贤弟还是要多多管教才是。”
田归农云淡风轻地回过身,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灰尘,眼角也看见了一道身影向他疾扑而来。
他侧身一让,衣袂飘飞地躲开了林震南蓄意的一掌,双手架在胸前往外一推,就把暴起的林震南搡到了一侧,瞬间让他步伐大乱,扑向陶百川救人的方向也偏斜了许多。
“哼,自讨苦吃”
田归农一推剑鞘,寒光闪闪的天龙宝剑瞬间发出龙吟之声,划出一道玄之又玄的轨迹,擦着林震南的衣袖挥过,不带烟火气地斩下一片衣物。
“我已经猜出来了,你偷偷将镖师送出城去,如今这福威镖局只是一座空城,就剩你这样的三脚猫功夫,还想和我们几十人做对吗”
天龙宝剑吟啸而来,势不可挡。
“不想在你儿子面前被打成落水狗的话,就最好乖乖告诉我摩尼宝珠的下落”
林震南咬牙稳住身形,知道自己骗对方走近反击的最好机会一经错过,已然没有办法擒贼擒王地换出林平之但他还是没有停手,因为一旦彻底放弃,自己和儿子就彻底没有了活路。
天龙宝剑幻化出无数剑影,如猫在戏耍老鼠般,围绕着林震南的要害不断闪过,留下累累的不致命伤痕,偏偏没有命中一处要害。
自己的拳掌落在空处,脚步也开始凌乱,林震南只能狼狈不堪地勉强招架,脸上也被剑脊拍中,血流满面。
田归农本就是关外武林的一把好手,代代以家学渊源威名远播,天龙门的武功早已炉火纯青。
而林震南祖上不过是一户破落的武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