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犹豫着说道,“可咱们六个最多也不过三阳聚顶的功力,今晚又强运内力受了伤,恐怕加起来都没办法了”
几女面面相觑,发出了长长的叹息。按说龟息假死本就是自我保护,时间到了也能醒过来,可想如今这种云谲波诡的环境里,每一刻钟的群龙无首都是莫大的危险。
江闻终于慢慢说道“或许我可以试一次。”
随后他缓缓伸手,隔着衣袖把住红莲圣母的手腕,催动身上浩瀚磅礴的九阳真气流入。
在几人期待的目光中,随着江闻缓缓发功,红莲圣母静躺着的苍白面庞果然红润了几分,湖台的密室气温更是猛然提高了几度,似乎即将迎来转机。
可让江闻失望的是,些许表征尚未稳定,他的内力就如同泥牛入海,被经脉多处抵挡后逸散不见,依旧没能唤醒对方。
“不行,好像哪里不对,总有一股内力在排斥我”
金庸江湖与明清江湖的内功差异,一直都是江闻心头的梗,此时又碰见了经典的适配问题,以至于两种内力似是而非却无法相容。
六丁神女们眼中的光芒,又瞬间沉寂了下去。
一位六丁神女安慰道“我教真气极为特殊,除非同源绝无办法想通。江道长,你与我教的内功看似相同,实则两异。今夜多亏你将圣母菩萨救了回来,大恩绝不敢忘”
六丁神女们虽然难掩失望,却还是没忘了表达感谢。
可江闻此时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蒙古大夫,遇到疑难杂症坚决不肯罢休,没别的优点就是胆子大。他微皱着眉看了一眼两侧的巨幅壁画,忽然又说道“容我再试一下。”
又是几种不同的功法运行尝试无果,江闻却隐隐有了什么领悟,毫不气馁地再次出手。
这次,江闻吐出一口浊气,运功法门从浩瀚广博化为了精细绵长,偏偏别有一股旭日初升的磅礴欲出气势,六丁神女似乎受到了什么感召,双眼都出现了万丈云海之上,一轮东升的旭日放射着无边光辉、独乘浩荡紫气的异象
一阳初始,万象更新
这一次,石床上的红莲圣母手指微颤,双眉渐锁,胸腔里似乎久违地吸进去了空气,猛地弓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剧烈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牵动着脸上深刻蜿蜒的伤疤。
六丁神女大喜过望,连忙上去端水垂背、温言软语,终于让她渡过了昏迷乍醒的茫然恍惚。
红莲圣母还处于虚弱之中,却主动挥退了围绕身边的六丁神女,要求与已经退到门口的江闻独处。
“江道长,三里亭一别直至今日,没想我们到会在这里碰面。多谢你出手相救”
微弱的声音还没说完,江闻就毫不客气地打断了红莲圣母的话。
“圣母无须客气,江某如今尚且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一一解答。”
此时的功劳已经到手,江闻也不打算立什么施恩不图报的牌坊,他本来就是想要掌握白莲教这边的信息渠道,扫清最后的迷云。
红莲圣母面色苍白,表情郑重地说道“道长放心,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江闻立即说出了第一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这次是你们传信到武夷派的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
如果连江闻的入局都是幕后黑手的算计,那他还是连夜扛着火车逃离这座城市吧,双方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
幸好红莲圣母缓缓点头。
“本教多次得罪贵派,红阳圣童又落在了道长手里,不得不作此打算。一开始,我是想亲自上门以表诚意,可惜福州的变故事出突然,本教黄护法便出此计策以为缓兵之计,却没想到道长会直奔福州城而来。”
果然如江闻所猜,白莲教无力双线作战,因此他们在信中的威逼利诱,都是为了拖延时间,以便全力以赴来处理福州城的事情,可惜被江闻察觉到破绽,适得其反地直扑福州而来。
江闻这一连串前因后果都猜对了,只是没猜到原本应该是惹事魁首的白莲教,这次却成了被连连算计的受害者。
听到对方直接承认,江闻也就干脆把话说开了“实不相瞒,之前的龃龉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今天特意过来只是想和你们说一声,红阳圣童自己选择死在了武夷山上,连尸体都找不着了。”
见对方瞠目结舌,江闻连忙补充道,“人不是我杀的,不信你可以到武夷山问活下来的四名六甲神将,他们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四个还在我武夷派白吃白喝,有空把饭钱也结一下。”
听到这个消息,虚弱的红莲圣母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果然如此吗我见圣童最后一次来信时语气决绝,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道长且放心,我们不会迁怒别人。况且若圣童想跑,当今武林我相信也没人能拦得住他。只是请别让门外几名姐妹知道。”
“这是为何”
“好教道长知晓,其实明尊教凋零已久,如今的红阳一脉,很多都是圣童爷爷捡来的孤苦之人,大家情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