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从额济纳黑城考古时返回塔城,碰巧经过被解放的黑戈壁。他专程到马鬃山的要塞探望,是因为离去时,黑僧侣曾请他们在额济纳河的农区为自己买一些粮食,粮食就驮在骆驼背上。
黑僧侣还曾向他索要一本解闷的书籍,而这书籍也是他从黑城的文物之中找到的。
敲开了要塞的门,一个老人告诉他们前不久黑僧侣抢劫了一个商队,得到大笔银子,就遣散了部众,带了4个伙伴到雍和宫去解救亲人了,家里的骆驼、绵羊、山羊,都是黑僧侣留下的。显然他认为黑僧侣迟早还得回到黑戈壁,继续做绿林好汉。
主人公听老人说完,留下粮食,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离去了。黑戈壁的故事曲终人散。
“医生,这个故事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黑僧侣被我祖父带队击杀这件事,应该是没有疑问的才对吧”
康杰米尔疑惑不解说道。
罗德佐夫医生沉默了一会,缓缓合上了书本的回忆著述,同样疑惑不解地说道“本来编号3394标本已经说明了一切,可奥勃鲁切夫教授却十分肯定黑僧侣并没有死,在他的回忆录中完全没有黑僧侣击毙的前因后果。他四处打听找到你的祖父,就是为了从尚存人世的见证者中找到线索或者揭穿某些欺骗者的谎言。”
“从疗养院离开的时候,奥勃鲁切夫教授怒骂你的祖父是个骗子,他将写信向最高委员会举报。而你的祖父则恼怒且沉默,心率一度飙升到常人的三倍,几乎要进抢救室。也是从那天起,你的祖父开始反复抒写自己的回忆,似乎想从海浪前濒临倒塌的沙堡中找到金子。”
“我在奥勃鲁切夫教授再次到访时,也和他谈论过这个事情当然是瞒着你的祖父教授欢欣鼓舞地对我说道,他已经找人重新回到了黑戈壁。那里的居民告诉他,黑僧侣那天其实是让副官扮成他遇刺,自己则骑快马逃走,随后在天山的南麓里过着游牧生活。还有个马鬃山老牧民边巴,也说在1950年期间,有个老流浪汉到处讨吃的,大家都说他是黑僧侣”
“哦对了,黑僧侣手下当时割花面部,剜出心脏这个行为,也让奥勃鲁切夫教授更加确认这是一场贪图名利的巧合与谎言”
听到这里,康杰米尔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对着医生气势汹汹地说道“怪不得祖父一直惦念着编号3394的黑僧侣头颅珍藏标本因为那是唯一可以证明他曾经功勋荣誉的东西他是个战斗英雄,不应该在临死前还受到这样的诬蔑”
罗德佐夫医生无奈地摊开双手,眼睛又一次看向手边的电话,仿佛期待又警惕着某一通本不该出现的来电。
“你可要知道,奥勃鲁切夫教授是苏联科学院院士,还是苏联地理学会名誉会长。五次获得列宁勋章的他向委员会了一批珍贵的文物,其中就有来自额济纳黑城的东西。他十分确定黑僧侣也曾去过那里,并且拿走了一些东西因此国家委员会只能继续搜索,而这一搜查就是十年之久。”
桌面上烫金的书籍沉重无比,就像是一
块压在康杰米尔胸口的巨石,他想要开口询问,张开了嘴时却说不出话来。
罗德佐夫坚毅的脸庞神色平静“我相信你的祖父,我也相信他击杀了当地人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黑僧侣。但是这么严重的历史偏差,足以让大家提高警惕,谨防某些不该出现的东西混入。”
“可是可是”
康杰米尔还想说些什么。
“抱歉,今天的我太紧张了。就连两年前,我在南极科考队给自己做阑尾手术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可能是为了缓和气氛,罗德佐夫医生吐出一口气口气,略带戏谑地对康杰米尔说道,“你要知道,南极科考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记忆,那儿吞噬过的探险家,已经多到够搭建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人梯了”
房间暖气的异味越发明显,门外走廊也响起了咔嗒咔嗒的推车经过声,让康杰米尔联想到了冰冷的太平间运尸车在列宁格勒战事最为惨烈的日子里,这座古老建筑从未断绝过这样的声音。
空气中隐隐约约飘荡起了防腐药水的味道,有某种恐惧正攥紧了他的心脏,即便窗外列宁格勒的风雪更加猛烈,遮天蔽日地席卷而来,康杰米尔却无比强烈地想要离开这里。
他在这里似乎只渡过了五分钟,又好像渡过了一整个昼夜。
“医生,如果没事的话我得先走了。”
康杰米尔紧张地看了看表,收拾好手上的呢子外套决定离开,目光也落在了门边的衣帽架上。
罗德佐夫医生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他将手稿放进了黑箱中封装完毕,缓缓叹气道,“路上小心一些,像你这样的学生可是苏联的未来。今天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了岛上的亲人们”
康杰米尔疑惑地问到“您家住在喀琅施塔德岛”
这个小岛在芬兰湾东端,东距列宁格勒仅29公里,一直作为重要港口要塞和卫星城被建设着,“那里不是舰队的地方吗”
罗德佐夫医生摇了摇头“不,她们在更远的岛屿,我已经很多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