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手里的大茶缸子。
老虎自长白山往兴安岭迁徙,是从长白山东麓的老爷岭进入张广才岭。
可在这消息闭塞的年代,知道此事的人甚少。赵军也是上辈子到岭南打围,在双马架林场下头,听一个放山的老把头说的。
93年的时候,那个老把头都八十岁了。从他口中,赵军得知了一些秘辛,才知道老虎从南往北迁徙的途径。却不想,这张援民竟然也知道。
“大哥。”赵军冲张援民一笑,问道“你咋知道的呢”
张援民闻言,把脖子一扬,骄傲地问赵军说“兄弟,你知道我爹外号叫啥吧”
“啧”听张援民这么问,赵军却是一砸吧嘴,笑道“大哥呀,你就自己说得了呗。你家我张大爷那是长辈,我一个当小辈儿的,我能说他外号吗”
张援民哈哈一笑,看向黄贵,却使手往赵军这边一比划,说道“咱兄弟知道我爹外号叫张大脑袋。”
“啊”黄贵微微张嘴,点头应了一声。这外号听着就不像是啥正经人,但他没法说啊。
张援民又继续说道“但这外号吧,是我们屯子人给他起的。我爹要搁岭南这边,就叫张大nb。”
赵军、解臣、黄贵“”
三人想不明白,张援民说这话的时候,那满脸的自豪是打哪儿来的呢
赵军卡吧两下眼睛,强忍着没吐槽。他心想了,张援民除了大裤裆,还有个外号叫张大虎逼。而他爹叫张大nb,这爷俩的外号,咋都跟下三路沾边呢
这时,张援民很骄傲地抬手比划着说“大爪子要从老爷岭往这边来,得过七道大沟。其中有一道沟,叫虎牤沟。我爹就镇守在此地,此地也因我爹而得名”
“镇守”张援民这词都是看三国学的,可赵军没看过呀,他眉头一皱,在旁边问道“大哥啊,没听说我张大爷当过兵啊”
“什么当兵啊”张援民没好气地道“你张大爷搁那儿的生产队,给人家放过牛”
“嗨”赵军听了一拍大腿,哭笑不得地道“就大牛倌儿呗”
一旁的解臣听得哈哈直乐,而黄贵却是抬手拦张援民,道“援民呐,你先听我说。”
“啊,黄哥你说。”张援民刚应了一句,就听黄贵问道“你说那个虎牤沟,是不是搁韩宋铺u子下边儿啊”
黄贵口中的铺子,类似于屯子、村子,都是山民、农民的聚集地。
张援民一听这是个地名,当即摇头道“那我不知道,我爹回来也没说。”
听张援民这话,黄贵手往炕桌上一撑,抻着身子冲外屋地喊道“那谁呀干啥呢”
黄贵这是在喊宋兰呢。
没办法,这年头男人喊自己婆娘,没有叫老婆的,叫媳妇的也少。
他这一喊,正在外屋地扒野猪皮的黄国富应道“我妈上茅房了。”
黄国富话音刚落,宋兰就从外头回来了,听国富说黄贵找自己,宋兰忙快步到屋门口,向里面问道“喊我干啥呀”
黄贵抬手一指,道“你们铺子往西那大沟塘子,叫啥来着”
“啊。”宋兰反应了一下,道“四道沟吗”
“不对”黄贵一拍桌子,皱眉道“不是四道沟”
由此可见,黄贵只是跟赵军他们不激恼,跟自己媳妇还是那样。
“咋不是呢”宋兰白了他一眼,道“我从小儿搁那长起来,我还不知道吗”
说着,宋兰右手立着,在半空中平行切了几下,道“从南边过来,一道沟、二道沟,一共七道沟,七座大山嘛。”
“不是,不是”黄贵急道“那年咱爹还跟我说过呢,说是那沟因为大爪子总去吃老牛,改的名么”
“啊”宋兰闻言恍然大悟,笑道“叫虎牤沟,虎妈子搁那沟里干俩大牤牛吗”
听宋兰这话,赵军和解臣齐齐向张援民看去。尤其是赵军,以前只听说张援民他爸走南闯北,没想到是这个闯法。
而这时,黄贵下意识地抬手向张援民比划了一下,然后这只手又指向宋兰,连抖两下问道“那个、那个,咱爹说的那个大牛倌儿,叫啥来着”
“大牛倌儿”宋兰眉头紧皱,那前儿的生产队,大牛倌儿好几个呢,谁知道黄贵问的是谁呀
但宋兰再一想,自己爹能跟黄贵提起的人,肯定都是有特色的。
一想到此处,宋兰“啊”了一声,也抬手指向黄贵,道“张大傻子”
张援民“”
赵军、解臣“”
此时此刻,黄贵尴尬了。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这么刨根问底了。
四人这边不说话,那边的宋兰还来劲儿了,她顺着黄贵之前的问题,笑着说道“那沟为啥改的名啊就那张大傻子么,非把老牛往那里赶,完了就让虎妈子给牛扑了。咱三叔那前儿是大队书记,看他造那熊样儿,也没说他啥。
完了,第二天他还把牛往那里赶。人家说他,你猜他说啥”
宋兰这完全是自问自答,也不顾黄贵连连给她使眼色,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