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烤出来的土豆,一啃之时,陈学义嘴和牙都黑了。
原本点松明子,那玩意冒黑烟,就熏得陈学义跟小鬼儿似的。
此时连嘴和牙都黑了,可以说整张脸就眼白是白的。
但陈学义也不在乎了。
关键是,这一个小土豆哪够吃啊
要不说呢,天无绝人之路。
陈学义借着火光,勐然间看到窝棚旁雪地上有几个驴粪蛋。
不是谁赶毛驴子从这儿过,落下来的。
陈学义二话不说,过去就把冻的邦邦硬的驴粪蛋拿过来,放在火边烤。
一个小土豆、三个驴粪蛋,也不够陈学义吃啊。但总算肚子里有食儿了,陈学义又抓了两把雪塞在嘴里。
吃完了雪,陈学义拿起手闷子往手上戴。就在这时,陈学义愣住了
他忽然想到,自己刚才咋不把棉袄撕开,拽里头的棉花吃呢
听说老先辈们过雪山的时候都这么干啊
虽然艰苦,但也比驴粪蛋强啊
而且,在山里就吃棉花充饥的话,这阵儿可能都到家了
一时间,陈学义又想起刚才吃的驴粪蛋,瞬间鼻涕、眼泪都下来了
只不过鼻涕是冻的,只有眼泪是哀伤的。
“我艹你仨妈”陈学义勐然起身,抄起旁边火把,望着桥头村的方向,都囔着骂赵军他们。
垫吧完一口,陈学义勉强能迈动步了。可这一里多地,陈学义也走了半个多小时。
等他回到桥头村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此时的桥头村,是相对寂静的。
虽然有山风声、树条刮动声,还有远山间兽吼、鸟叫声不断,但这些对于山村人来说,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不但人熟悉这些声音,就连狗等家禽、家畜听见这些动静也不会被惊动。
可随着陈学义踉跄着往家走,家家户户的狗就开始叫。
眼看着要到家了,陈学义激动地都不行了,他踉跄着到了家门口。看着篱笆门被铁丝别上,陈学义抬腿一脚,将篱笆门踹开。
那篱笆门被陈学义一脚给踢坏了,只有铁丝别着的地方还挂在篱笆杖子上。
陈学义快步来在家门口,伸手勐地一拽门,大步就进了屋。
此时家里四口人都睡下了,屋里一片漆黑。陈学义举着火把,将外屋地的灯拉亮,随即转身开门把火把丢到了院子里。
大冬天的,当院地上也没什么东西能着,那火把过一会儿自己也就灭了。
陈学义直奔东屋,伸手推开门进了东屋,两步来在炕沿边,在姜红艳的头顶,扒拉她喊道“艳啊,艳啊,起来给我整口饭吃。”
“嗯”姜红艳迷迷湖湖地一睁眼,借着外屋地的灯光,她很清楚地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站在自己面前。
“啊啊”姜红艳大叫一声,拽着被子就往炕里一倒。
她这一喊,先把睡在一旁的陈晓秋给喊醒了,陈晓秋抬头一看,眼泪瞬间决堤,嚎叫声比她妈声还大呢。
母女俩的叫声,惊醒了对面屋的哥俩,陈进勇、陈进军连鞋都来不及穿,直接就杀过来了。
可这时,陈学义已经拉亮了屋里的灯。
“爸”正眯眼哭嚎的陈晓秋,眼睛瞬间直了,她试探着叫了一声。
“唉呀,你个王八犊子”此时姜红艳也认出来了,她指着陈学义就骂“咋造这个熊色shǎi呢”
说着,姜红艳俩脚往炕上一蹬,迅速地挪到炕沿边,伸手往陈学义身上一怼,道“吓我”
姜红艳话还没说完,就见陈学义被她一推,整个人瞬间倒下了
这下子,可把一家人都给吓坏了
陈进勇、陈进军连忙把陈学义扶起,可哥俩扶了一身黑。
烧了七八个小时的松明子,陈学义不但一脸黑,而且一身黑。
但陈学义应该是没事,此时的他眼珠乱转,看着自己媳妇、儿女,哼唧了两声才虚弱地道“艳啊,赶紧给我整口饭吃。”
说着,陈学义眼角流下两行清泪。
此时陈学义那脸上挂着一层黑,眼泪一流,瞬间两道印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唉呀妈呀。”正在穿棉袄的姜红艳见状,脱口问道“这咋造这王八犊子样呢”
“那不都赖你那王八犊子兄弟么”陈学义控诉道“还有那俩小逼崽子,杂艹的,我削死他仨”
“说啥玩意呢”姜红艳没太听明白,但感觉这里头似乎有姜伟丰的事。
那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姜红艳哪能不护着弟弟此时她往外屋地一扬手,道“赶紧让儿子给你倒水,把那脸摩挲sa一把,我给你整吃的去。”
两分钟后。
东屋炕桌上,陈学义自己坐在桌前,那娘四个在一旁看着。
此时桌上有半盆大饼子,一叠芥菜疙瘩丝咸菜,除了这两样,就是一碗热乎水了。
陈学义也不使快子,一手拿着大饼子往嘴里塞,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