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船坞还是火器作坊,沈毅其实都可以自己搞。
毕竟火器这东西,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稀罕物事,就连大一些的倭寇都有几门炮,甚至还有一些西洋的火枪。
不过这玩意毕竟是军用的,沈毅如果不经朝廷许可,自己偷偷摸摸的搞,而且是带个宗室偷偷摸摸的搞,怎么说呢
犯忌讳倒是谈不上。
就是容易暴病而亡。
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一家老小统统生病没了。
所以这东西,需要经过朝廷许可,最好是像沈毅这样坦荡一点,直接让朝廷调派几个火器作坊过来,再从工部调一些造船的匠人过来,方便省事。
至于那位皇帝陛下会不会心大到同意这种事,那就不是沈毅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皇帝如果同意,沈毅或许可以帮着他在未来的几年时间里,搞出一支可以清理海路的水师出来。
如果皇帝不同意,沈老爷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只能暂时放弃出海讨倭的想法,老老实实的搞陆防,这样虽然没有办法刨掉倭寇的根须,但是至少可以治标,让大陈本土保持和平稳定。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皇帝想用这支水师替代淮河水师的想法,就有些太过想当然了,如果这支沿海的水师不能形成战斗力,就算小皇帝成功拿掉赵阀,大陈的北防线也会变成动荡,到时候若是齐人抓住机会
一个不小心,这位陈国的皇帝陛下,说不定头骨都会被人做成酒杯,日夜把玩。
说到底,到底该如何决断,还是要建康那位年轻的皇帝陛下做主,反正建康到台州府也就一千里路,快马两三天就能到,沈毅有时间等待皇帝陛下的回信。
听到了沈毅这番有些大胆的言论之后,杜太监面色严肃了起来,脸上淡淡的笑意也收敛不见,他坐在沈毅对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缓缓说道“沈翰林这番话,着实让咱家有些吃惊了。”
“我们这些宫里人,说好听点是天子近侍,说的难听一些,其实就是天家的家奴,沈翰林让咱家替你向陛下要东西,咱家实在是做不到”
“不过”
老太监微微低眉道“不过沈翰林刚才这番话,咱家倒是可以将记录,原原本本的送到内侍省去。”
沈毅举起酒杯,敬了老太监一杯,笑着说道“如此,沈某多谢公公了。”
杜怀单手举杯,跟沈毅碰了碰。
这天,沈毅好好的招待了一番这位内廷的“户部尚书”,陪着老头好好喝了顿酒,第二天一早,沈毅便派了几个人,领着杜怀一行人,去找已经南下“除奸”的晋世子去了。
杜怀走了之后,临海县城依旧在有条不紊的招兵,不过沈毅却离开了临海城,去临海南边的太平县征兵去了。
现在知道了朝廷给抗倭军的编制人数,沈毅征起兵来,底气就更足了,毕竟现在抗倭军的实际人数,连满编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去太平县城的路上,有二三十个抗倭军将士随行保护,沈毅没有像其他文官那样坐轿,也没有坐马车,而是骑了匹马赶往太平县城。
二十多个抗倭军将士,也都人人骑马,这些马匹是台州首富王承望家里的私产,这会儿已经被抗倭军给征用了。
刚坐实了百户身份的薛威,骑着一匹大黑马,跟在沈毅身后,寸步不离的贴身保护,一行人出了临海城之后,沈毅才扭头看了看这个“有勇无谋”的新任百户,笑着问道“薛百户伤势好了”
先前那场大战里,薛威一个人杀伤倭寇八九个人,是正儿八经的“击杀王”,不过最后他被一众倭寇围攻,险之又险的逃了回来,身上难免受了点轻伤,在家养了几天。
薛威跟在沈毅身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道“翰林公,属下只是有一些擦伤,皮肉伤而已”
“听闻翰林公要出城,属下不放心,因此就跟过来了。”
沈毅皱了皱眉头。
见沈毅皱眉,薛威连忙开口道“翰林公您放心,新兵的训练,属下已经安排好了,有专门的人操练他们,不会误了翰林公的事情”
沈毅勒住缰绳,停了马匹。
见他住马,一众抗倭军的将士也都纷纷停马。
沈毅看向薛威,微微摇头道“薛百户,我这一趟南下,只是钦差身边的一个幕僚,在抗倭军里也没有什么职事,你我没有从属关系,你不必自称属下,况且你现在已经是兵部认可的百户,正六品的武官,比我足足高了四级”
“更不用一口一个翰林公叫着。”
薛威脸色有些涨红,低头道“翰林公这是什么话,凌千户跟属下说过,属下能够被钦差看中封官,全是因为翰林公提携,无论什么时候,属下都认沈公”
薛威对沈毅之所以这么尊敬,也不全是因为沈毅对他有提携之恩,更重要的原因是陈国整体重文轻武,像薛威这种百户,虽然有个六品的品级在,但是最多也就是管个一百人而已,而地方上随随便便一个七品县令,就能决定数万人的命运。
整个朝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