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分三场,每场三天,按照今年乡试的二十四日来算,第一场是二十四日进场,二十六号考完出考场休息一日,然后二十七号进考场考第二场,以此类推。
按照大陈从前的流程,乡试一般是八月份,准确来说是八月初八开考,八月十六结束,但是甲子之前世宗南渡的时候正是八月,那时候陈国上下的大陈,百姓,包括陈国宗室在内,死伤不计其数,至今仍然被陈国引以为奇耻大辱。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大陈南渡之后,便将秋闱的八月延后到九月,具体时间则是由钦天监推算,因此今年的乡试才会推延到九月二十四。
在考场门口等待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今年的乡试主考,也就是前科状元楼曹谦终于出面,他身后站着一众外帘官,开始给今科建康乡试的学子训话。
讲完话之后,又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流程,随着曹主考的一声令下,今科建康乡试的考生,开始排队进入考场。
沉毅拿着证明自己身份的考牌,经过颇有些伤人自尊的“搜身”流程之后,终于领到了自己的考号,他拿到考号之后,在考场里转悠了几圈,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考房。
先前沉毅考得试,都是童生试,虽然也会考三场乃至于四五场,但是每一场也就是一天时间。
而从乡试开始,就不一样了。
理论上来说,考过乡试之后,就有了补官的资格,而乡试每一场的考试时间,也与会试相同,从童生试的一天时间,变成了三天时间。
既然要考三天,那就自然是要有休息的地方的。
沉毅进了考房之后,先是四下打量了一下环境。
考房,或者叫号房里的条件,很是简陋,而且不怎么宽敞。
只有上下两块木板,上面的木板可以用来当桌子,下面的木板则是椅子,睡觉的时候就把两块木板并在一起,就能当个床板了。
不过即便是两块板子并成一块,长度也绝对不够,因此睡觉的时候只能蜷缩着腿,很是别扭。
除此之外,考房里还有一盆木炭,一根蜡烛,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用来取暖,蜡烛也可以用来加热食物。
最显眼的,就是一个已经有些发黑的,带盖子的木桶了。
这是用来方便的马桶。
因为考试的这三天时间里,考生是不允许从这里走出去的,吃喝拉撒睡,都要在这里头解决。
沉毅刚刚走进考房,还没有“参观”完这简陋至极的环境,就听到一声上锁的声音,他连忙回头,就看到一个衙差已经把考房的门口上了锁。
到九月二十六之前,他都休想从这里走出去了。
不过咬咬牙,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朝堂上那些光鲜亮丽的士大夫乃至于宰辅们,年轻的时候都吃过这份苦,鱼跃龙门之前,总是需要打磨意志的。
沉毅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考篮放在一边,然后从怀里取出手帕,将两块板子上的灰尘擦了一遍。
倒不是他有洁癖,而是因为三年时间没有人使用,这两块板实在是有些太脏了。
擦干净之后,沉毅便坐在下面的那张板子上,然后趴在上面的板子上闭目养神。
这是他参加多次科考积攒下来的经验。
反正有整整三天时间用来答题,不用急一时半会,这个时候能养足精神就要养足精神。
趴在桌子上睡了个回笼觉之后,衙差才终于将试题发放了下来,沉毅接过试题之后,只看了一遍,心里便有了底,他把试题放进了自己的考篮里,然后把两张板子并在一起,躺在床板上,蜷缩着身体,美美的睡了一觉。
昨天实在是太缺觉了,因此答题之前,沉毅需要养足精神。
而且看第一场那些题目,都是关于四书五经的题目,对于沉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只要多用点心,就不会有什么错漏。
就这样,第一天时间,沉毅基本上没有怎么答题,养足了精神之后,到第二天早上,他才开始正式答题。
乡试的第一场,也都是关于四书五经的题目,虽然不至于全是帖经,但是最多也就加上一些墨义,这种题目对于沉毅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第二天一天时间,他就已经把题目写完了。
不管是科考的哪一个阶段,第一场考试一般都是入门题目,因此不会特别难。
就这样,第一场考试,沉毅虽然吃了三天苦,但是还算是顺利熬了过去。
而第二场考试,内容是五经题以及一篇杂文。
题目给的是“君子固穷,兼济天下”。
看到这个题目,沉毅的心砰砰直跳
这是一道有点截搭的题目,上半句出自论语,而下半句则出自孟夫子。
很重要的是这两个题目,顾先生都是出过的
虽然没有合在一起出过,但是这两个题目,顾先生的确分开出过
沉毅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坐在板子上,认真铺好稿纸,然后开始研墨。
沉毅一边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