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这里发生的事并不是个例,此时在整个辽北郡所有被当地官府“卖”出去的流民群体中都大相径庭的发生了差不多的事。
但是随着护卫军的果断处置,所有流民队伍最后都还是稳定了下来,在护卫军们带去的粮食支援下大多人都安然抵达了辽云关隘,剩余那些没到达的是因为类似于伤病或者意外等导致了减员,对于这种情况,护卫军也只能徒之奈何。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在如今的辽北郡,这样的场景不再是只存在于诗文中的描述,而是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现实中的场景。
各自流民队伍一路前行,这样的景象让所有人无言沉默,他们早已看惯,或许他们还算是幸运。
看看队伍周围骑着战马游弋的护卫军,至少如今的他们还能有一口饭吃,不至于现在就成为那路边随处可见的无名白骨,被吃过人肉红着眼睛的野狗所啃食,更有甚者,啃食人肉的或许不仅仅是那些野外的动物。
前路为何他们不知道,去了云州郡后会面对怎样的生活,他们也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依照目前的情如果他们不跟着继续走,那他们就没有以后。
流民们渐渐在辽云关隘汇集,在护卫军的努力下,这次能够到来辽云关隘的百姓比以往都要多得多,这让守将李威都不禁吓了一大跳,粗略估计,下面的人群中恐怕有着将近五六十万人。
这么多的人口,就这样把他们放出关外,纵使是李威已经得到了圣上的准许,他的心底也不由的打起了鼓。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守关的守将,品级不过五品,看着好像不小了,但也不过是个中层的官员,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他把这么多百姓给放出去了,万一日后出了点啥事儿,朝堂里的那些大老爷指定会把责任往自己头上推。
但是不放吧,圣上又给过旨意了,也不行。
“唉”
李威叹了口气,为人臣子者,当听令行事,纵是真出了事他又能如何
没有再纠结这点,在底下的再三请示后,李威还是挥了挥手让手下开了关门。
五六十万百姓顺着大开的关门蜂拥而出,来到了云州郡的土地上,向着云州城的方向缓缓而去,就仿佛是黑压压的蚂蚁群一般一眼望不到边际。
站在关隘城墙上,李威眯着眼看着护卫在百姓周围,正骑着马来回游弋的黑甲护卫军,观看良久,不由感叹“当真是精锐甲骑,也不知这等甲骑云王麾下有多少”
作为一名将领,他自然能看得出,这只自称为云王护卫队的藩王卫队骑兵可不是一般的骑兵。
爱的不说,就说那覆盖全身的黑甲,还有骑兵们那娴熟的骑术,以及那在各级指挥官命令下有序变换阵型的动作,就能看的出这绝对是一只精锐骑兵。
而且从这些骑兵浑身散发的气势来看,曾经在西北参与过对阵匈奴的李威能够看的出,这只骑兵绝对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那股子凶悍的气势,练是练不出来的。
没有亲手杀过人,怎么也练不出这种气势。
李威开始思索起来,云州郡哪里能够有战斗可以让云王练出这等强兵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威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暗暗猜测道“莫非是草原上的鞑靼人又不老实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如今大宋东南面临着倭寇的侵袭,西南还有土司在作乱,日常造反,再加上西北的匈奴人时不时就跑进来抢劫杀人,大宋三面开战,每年大笔的军费投进去都有些不够。
万一这东北再来个鞑靼人,那大宋可就真的要四面开战了,能不能顶的住都是个问题。
问题来了,如果是鞑靼人有了小心思,那这几年也没有听到云州郡的求援信息啊
难不成有想法的鞑靼人全都被云王给挡下了不成
想到这里李威又肯定了几分,目前除了这个理由没有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了,当即他就想给皇帝写奏折把这件事奏报上去。
但是想了想并没有草率行动,而是派人下去请了一位护卫军中的营指挥使到自己的府上。
要上奏陛下的事情,还是问清楚的好,免得最后出了乌龙,他相信关于这点如果真的发生了鞑靼入侵,那这些藩王卫队的人也不会隐瞒自己才对。
不多时,一个来自第七军的营指挥使受邀来到了李威的府上。
“哈哈哈哈,常指挥,冒昧邀请,还望勿要见怪啊”
一见面,李威赶忙拱手道歉,虽然对方只是个营指挥使的级别,按照大宋的官制最多不过是个从八品上的武官品阶。
跟自己一个正五品的定北将军比起来天差地别。
但是人家是云王护卫队的人,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那一个藩王手底下的将领,还是一个就了藩有兵权的王爷手下的将领,让自己以礼相待也就情有可原了。
来人自然也不敢托大,无论如何对方的官阶都在自己之上,常亮连忙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