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可能置身事外,我有预感,这也是命运的转折点,只是不知是好还是坏……”
一身墨衣的夜隐,站在岩石的阴影下,满脸的怅然若失。
他是「幸存者」,修炼到圣人的境界,对生存之道、命运之道,怀揣的敬畏不可胜数。
无论是鹅大仙晋升半神,还是花烛恢复闪光的身份,都不足以让他日夜忧思、神难安定。
但虚空召唤仪式可以。
只要提到这个仪式,他的心脏就会像抽搐一样,不受自己的把控。
“我也总觉得不对劲。”
“不过与其说惴惴不安,不如说躁动更多一些?”
夜流萤捂着胸口,神色怔怔:
“倘若真的是乘风老祖的契约眷灵,横渡冥河,由死向生,并且证得神道,赐封真神。”
“它对待我们冥灯的感情又是如何的呢?难道会和灭蒙神鸟一样,不与人族签契约,也能成为一族的守护神灵,然后受到诸天的敬畏吗?”
“不知道。”
夜寒君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
“我们对究极闪光的认知,已经是极限了。”
“连虚玄、折郁它们,也只能用‘血脉更高贵’和‘天然的尊敬’去表达。”
“关于究极闪光的种种传说,真中有假,假中藏真,或许只有等一锤定音,方才能揭晓全部的答案。”
“大人,虚空中的那位,绝对不可能是我们的敌人。”
花烛走到夜寒君的身前,低头行礼道:
“蜕变之后,不知是神性作祟,还是闪光的身份帮衬。”
“哪怕不进行虚空遨游,我也能感应到悬浮在虚无之中的神秘生灵,那种渴望回归的信念。”
“祂……好像被困了很久很久。”
“祂太孤独了,也太麻木了,只有回归这个世界,才能赋予真实存在的意义,不然一切都是镜花水月,所谓的成就和高度,不过是虚妄之谈……”
“嗯,既然花烛这般认为,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夜寒君捏着下巴,迎着风望向远方时,神色迷离道:
“如果真的是乘风老祖的究极闪光,失踪的第三枚狱之神格,也就有了解答的方向……”
“若家族能有这样的神灵守护,无论冥灯深渊何时解封,迎接诸天强族的觊觎目光……战就是了。”
……
帝尸岭,鲜红如血,自带邪煞气场。
约定的一天如期而至。
还未施法,天空竟已是黑压压的,乌云遮挡阳光的照抚,寒风穿透胸膛的保护,那种紧张而又严肃的氛围,不仅映照在生灵的心弦,同样映照在草木之间。
“若是一切顺利,我闪光联盟会有封神镇守。”
“随便想想也知道,背负究极之名证道的神祇,假使冠以‘弱’字,一定叫人笑掉大牙。”
“是啊,我们联盟拥护的首领,只能是诸天最强的神明之一。”
“即便当下不是最强的,稍稍成长,祂也能登临那个高度,最终带着我们俯瞰诸天,受到万族的敬仰……”
退守边界的闪光联盟成员,虽在谈论,脸上却没有笑意。
言以泄败,事以密成。
没到尘埃落地的那一刻,说再多也是幻想,当不了真。
“唰!”
百兽瞩目之下,一道幽影遁入虚空,天地之间裂开一道缝隙。
瞬时,庞大到笼罩五分之四帝尸岭的阵法,从最外圈开始,一层一层往内点亮。
而那些以特定角度分开摆放的灵材,没有燃烧,没有破碎,只是在眨眼的一刹那,像是被无形的嘴巴拖进虚空中,哪怕一丝气味也没有残留。
“轰隆隆——”
旁观的夜寒君,猝然色变。
感知没有错误的话,帝尸岭竟然在坍塌。
那些不知风干了多少年的暗红色血斑,竟然透过岩石,从地心深处,一点一滴重新凝聚。
“哗啦啦——”
波澜壮阔的血色长河,从天的尽头横穿而过。
那些乌云寒风像是脆弱的婴儿,轻轻一撞,全都成了虚空碎片的一部分。
但天空仍旧阴沉得让人害怕。
执掌病菌领域的蝇月、钻研图腾之道的折郁、血气磅礴如山的鹅大仙……
它们尝试抵消天地自然施加的压迫力,可最终赋予的结果,依然是躯体一寸寸压低,最终埋进支离破碎的山岭间,硬生生被摁了下去。
“呸呸呸……这个阵势,必然是强神!”
“闪光一脉的最强者啊,聆听我们的呼唤,成为我们的保护伞,降临世间吧……”
“老龟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躁火,再不跻身至高族群中的一员,再被那些趾高气昂的家伙看低……真的要暴走啦!”
露出一个龟脑袋的龟蚌,闭着眼睛虔诚祈祷。
蓦地,一道虚无缥缈的影子,似被无形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