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爬去,拳头大小的跳蚤上蹿下跳,难以想象她的血脉,究竟是何等的污秽之物。
“哇!”
感受到相似气息的默,唯一的独眼亮起神采。
糜烂病牛娘似有所觉,突然往后退了一步,一手探入淤泥,用力拖拽着什么。
“哗啦啦!哗啦啦!!”
金属铁链晃动的响声,一侧的岩壁传来惊天动地的怒吼,随后轰隆一声,岩壁坍塌,有一巨兽咆哮着冲出。
“是牛二王!撼山狂牛!”
牛铁锤满脸写着惧怕二字,本能反应就是往旁边一滚。
“默!”
夜寒君一步不退,眼睁睁望着巨兽撞来,面颊上的冷静由始至终。
“呀呼!”
抱住脚踝的默,开心地跳了起来。
它的体型倏地变大,背后大地龟裂,数以三千计的能量触手,密密麻麻,忽而撑满视野。
“轰!!”
极限技能「山海之触」,整齐向下暴砸。
这一击绝对有翻山倒海的威力,坚固的岩壁大面积碎裂,碎石粉末四处飘荡,目之所及突然雾蒙蒙一片。
然而,伴随震耳欲聋的冲击,触手全数断裂。
那撞来的巨兽,居然硬生生撑下这一击,换来的,仅仅是自己被逼停。
“以肉身出众的凶兽?”
夜流萤微有异色。
牛二王之所以特殊,原因就在于它是凶兽,本质上和蛮兽不同。
这类眷灵,主修「震慑道」,一吼之威,可震百兽。
论起攻防,理应逊色于同等级的蛮兽,怎会如此强悍?
“好一个牛大王。”
夜寒君轻笑一声,感知更强大的他,即便是弹指一瞬,也足以察觉撼山狂牛的异常。
这尊凶牛,背脊如起伏的山峦,脚掌如粗壮的大象,一步一踏,皆有崩山之势。
它拥有金属的光泽,威压无可匹敌,一次瞪眼,一次吼叫,就能让他的心脏为之痉挛颤抖。
凶兽错不了!
但别忘了,夜氏祖城以「奔丧」守门!
进进出出,凡夜氏族人,日常感受至圣凶兽的威压,如何能被位阶更低者真正慑服?
“吼!!!”
撼山狂牛大吼,脖颈的铁链子勒进血肉,乌黑血迹的印染下,一缕鲜红刺目至极。
不仅如此,它满身刀痕,伤口淌着脓血,隐隐和糜烂病牛娘的血脉形成共鸣。
“以圣铁之链,束缚凶兽,使其不能逃脱。”
“以糜烂毒素,消磨寿命,强化肉体,使其战力增长。”
“难怪你的王位稳如磐石,有如此狂化的打手,圣兽不出,天下无敌。”
夜寒君的嘴角扬起微妙的弧度,若有若无的讥讽,尖锐刺耳。
“倒是有几分见识。”
糜烂病牛娘咧嘴,丑陋的笑容无比扭曲:
“那么,阁下要如何应对呢?”
“自信满满攻入本王的巢穴,视我匈牛洞无主,这般猖狂之人,本王也是第一次见。”
“放心吧,这不仅是第一次,还会是最后一次。”
夜寒君淡淡说着,不值一谈的平静表情,更进一步激怒糜烂病牛娘。
她冷笑一声,骤然绷紧手中的铁链。
哗啦一道震响,撼山狂牛头颅充血,鲜血又从七窍涌出,上半个身子不断抖动,似有百万痛苦加身。
它吼叫,声如洪钟,可吞山河,可断洋流,震天慑地,万物匍匐,理应如此。
隔着老远的距离,任我狂、东方旭、黎景明等人,双腿战栗,身形无法稳固。
而它们的契约眷灵,因为只有无量之胎,被迫趴倒在地,难以生起对抗的心思。
“吼!!!!”
撼山狂牛第二次吼叫,腥风铺满夜寒君的面颊。
他的五官扭动了一下,衣袍下用力绷紧的肌肉,显然也在抵抗更高一个位阶的压迫力。
肩膀上的瓜瓜鼓起腮帮,到处转悠的目光,持续落在糜烂病牛娘的身上,好像在盘算着足以一击致胜的战斗计划,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
“夜寒君,它好快乐呀!”
挡在夜寒君身前的默,发出单向的精神传音,惊叹道。
它羡慕地看着撼山狂牛,仿佛能感同身受,满脸的陶醉。
待撼山狂牛踢踏蹄足,准备展开第二轮蓄力冲锋时。
默突然点出一指,虚化的指尖,即刻贯穿撼山狂牛的眉心:
“可惜,它不是自愿的,还不懂得快乐的真谛”
“让我来帮帮它吧,我最喜欢痛苦了,全部分享给我吧”
撼山狂牛即将冲到嘴边的第三次咆哮忽然失去声音。
那猩红而又浑浊的眸光莫名清澈三分。
那狂躁不安、恨不得踢碎一切阻碍的杀戮欲望像是失去目标,不知道往哪里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