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已有至圣之资”
夜茉咀嚼着这段话,神色微妙。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啊,眼下争夺的虽是至圣遗脉,可对于个别人来说,这并不是第一头,而是在已经拥有的基础上锦上添花。
譬如夜莫愁的白鸟魔、药魔、裂变蛇魔,资质差吗成圣的概率低到忽略不计吗
譬如夜寒君,即便错失少皇之身份,可他的契约眷灵每一个都具备特殊性。
尤其是魔窟中得到的天琴雷魔,起源或可追溯到近古宙第五纪元。
有胆大包天的恶魔之王,妄图吞噬琴形态的至圣兵兽,强化自身的血肉根基。
它失败了,成功炼化之日,却是爆体而亡之时。
残存的血肉孕育出崭新的生命体,寥寥十几头,引来无数人的觊觎之心。
这样的过往,这样的缘由,难道天琴雷魔一族,称不上“至圣遗脉”吗
“确实。”
夜牙牙百感交集,“按照最正统的定义,血脉的源头与真正的至圣之胎关联,就可以算作遗脉。”
“唯一的缺陷,大抵是历史上那些天琴雷魔,不管是夭折还是潜力殆尽,无一登临至圣之胎,间接降低潜力的评估。”
“但夜寒君的雷魔,前有将军怨纵横魔龙岛,后有天之怒震慑安魂山。”
“总是领悟这么强力的技能,它的悟性太可怕了。”
“难以想象,有朝一日登临圣位,又会领悟何等不可思议的技能。”
此言一出,不少族人下意识点头,无法否决这样的推断。
但是联想到拦在夜寒君面前的,还有第7位阶这道前无古人逾越的艰难险关,他们又集体沉默,渐渐丧失深入交谈的兴趣。
“前路多舛,静观其变。”
夜莫愁淡淡留下一句,转过身时,毁灭深渊隐没不见。
此前百般凶狂的酒魔,不知是被打晕了,还是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缩成一个桶,连骆驼的脑袋也不肯外露。
而白鸟魔、药魔、裂变蛇魔,虽然满身酒气,走起路来摇摇晃晃。
可它们仍然有一战之力,锐利的眸光,马上盯住断掉一只钳子的蝎魔人。
“想要装死到什么时候”
冷冰冰的喝问,像是见了血光的催命符。
躲藏在裂缝中的小猴爷,一个激灵,直接以橡胶球的形态往悬崖边上滚去。
“唰”
意识恢复清醒的夜布衣,带领着金陵骨妖和长生尸魔,拦在小猴爷的身前。
“嘿,我们又不是妖魔鬼怪,这么怕我们作甚”
夜傲白经过短暂的调整,呼吸平稳不少。
虽然双腿依然处于麻痹的状态,但他还是冲到了悬崖边上,遥遥望向小猴爷与蝎魔人。
“”
蝎魔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谁也不听懂,只道它没说。
夜不群挖了挖耳朵,又舔了舔嘴角的血沫,一字一顿道
“小白白,你今天要是让给俺,俺欠你一个人情。”
“人情可以当饭吃吗有个屁用”
夜傲白唾了一声,寸步不让。
位于他身前的三合一头颅,六只眼珠子开始积蓄战斗的光芒,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嗤”
被压在地上的噩梦隼,一时之间无人问津。
在所有族人的潜意识里,这已经是夜寒君的战利品,他们没有染指的资格。
但就在这个不经意的瞬间,噩梦隼忽然暴起,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夜寒君的本体突进。
“轰隆隆”
悬在头顶的巨型雷球虽然爆了开来,可雷浆遮天,汇聚而成的雷电之海,依然拥有排山倒海的威能。
数十道闪电锁链立即砸了下来,噩梦隼半个身子被镀上绿金色的电光,凄厉的惨叫声回荡许久。
但它不知哪来的一股气力,纵使羽毛掉光,纵使身上发出烤肉的焦香气息,它还是撞到了夜寒君的附近,距离他本体大约三十米的位置。
“轰轰隆隆”
毫无征兆,山巅又摇晃起来。
一簇璀璨的金光,如妖似邪。
迸发后,山体坍塌,夜寒君所漂浮的空间内,山岳般的压力由上而下,像是一个巴掌,一举将他拍进了地下。
“妖鸟休要凶狂”
夜熏大惊,匆促之间被迫回收契约眷灵。
眼看一块崩裂的岩石即将砸到她的脸上,夜芸若的蟋蟀女跳了过来,张口一道粉碎音波,助她脱离险境。
“奇怪,夜寒君消失了”
被迫转移注意力的夜傲白,突然皱眉,眼底浮现一缕惊疑之色。
从他的角度,刚好将战场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夜寒君原本盘坐在山之巅的中央,距离四座祭坛无比接近。
噩梦隼撞过去后,四座祭坛居然塌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