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什么麻烦?”沐宸风不以为意道,“本土不知何时掀起一股歪风邪气,极力排斥域外之士……”
在他看来,这股风气对本土的仙道影响甚大,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仙道众生陷入一个相当排外的怪圈。
印象中,仙人的性情素来是温和从容的。
他们清虚澹泊,循静之道,谢绝尘俗,万事万物都随一个“缘”字。而非像下界众生那般心随境转,浮躁不安,瞋怒喜乐形于表相。
“如今的仙人特别讲究血脉的纯正,下界的宗门则论谁家的道法源出正统……”
如今,他们本土的下仙域也分三六九等,大仙座下的弟子若非名家世族血脉一律不配继承门庭。非正统仙人如若修习有成要么闲着,要么长驻边界鞠躬尽瘁。
还有一条路,在仙域担任诸位仙尊座下的门众。
说是门众,实则是仙卫。
但凡有点志气的高阶仙家都不会选择这条路,除了另有所图不得不忍辱负重。但有了“忍”字,所图自然非比寻常,将来闹出乱子也算在情理之中。
正因发生两次这种事件,如今的大仙们收徒根本不考虑血脉不正的。
如果对方资质太好,大仙舍不得放弃便只能带着得意弟子离开这片仙域。所以,本土仙域的各署各域的掌权者俱为高贵血脉,其子嗣也越发的目中无人。
目中无人到啥程度?
曾经,本土有位仙帝之子微服下界,被莫琬的美貌所迷。便异想天开地找尽理由和借口试图将沐宸风驱逐回上仙域,再由他来继承沐上仙的桃林和仙侣。
听到这里,桑月终于惊得瞠目结舌:
“这么狂妄?他还活着吗?”
“他能有这种念头和言行,摆明是不想活了。”清夙微哂,“别告诉我,你只是罚他轮.回了。”
“知我者,还得是你。”沐宸风哂然一笑,“虽说其心可恶,但罪不至死……”
在仙的眼里,能往生的不算死,被罚入畜生道清醒地面对众生就够他受的了。
“阿月,”身为损友,清夙没追着他嘲笑,反而笑望某人一眼,“不觉得这种桥段似曾相识吗?”
欸?桑月微怔,旋即意识到他指的云长笙,不禁睨他一眼辩解:
“没到那个程度,故人重逢而已。”
两人结侣后再也没见过对方,听闻去了灵界驻守,完全没有死缠烂打的意图,跟沐宸风遇到的不同。而沐宸风听到好友的话也顿了下,轻挑眉,很是好奇:
“怎么,你们也遇到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可见有缘,不愧是难兄难弟。
“不算,不算,”桑月不想多提云长笙,“人家早奔前程去了,就他还惦记。”
听她辩解,清夙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而桑月一想到对方疑似老家的叶寰宇,心里就不舒服。所幸对方并不执着,如今各自安好互不干涉,就忘了吧。
“不过仙上,”桑月沉吟了下,最终道,“我们青域是经历过仙魔之战,才变得暴戾各有脾性。你们这边如果从未出现过大规模的魔患之乱,众仙又性情大变,会不会是……”
会不会早有魔修蛰伏,暗地里推波助澜,试图颠覆仙道正气?
“我何尝没怀疑过?但查了许久,除了逮到一些小魔修,再无收获……”趁莫琬不在,沐宸风畅所欲言。
那几位下仙和修士大能被清夙一袖子拂到本土极寒之域,他不为所动,但莫琬担心得很。
悄声向桑月问明位置,然后向众人告罪一声便闪身追寻而去。她是一名悲天悯人的仙子,跟沐宸风的淡漠恰好相反。
他是知天命而无情,她道行尚浅,跟桑月一样容易感性。
想着之前有魔修出现在秘境,莫琬很担心那几个人被清夙打个措手不及失去自保的能力。生怕他们误落魔爪丧了性命,必须亲眼看到众人安好才能放心。
至于会不会得罪道侣的好友,那不重要。
因为她是本土的仙,方才双方的争执她不便干预,更无法阻止道侣之友突然出手。但于公而言,在己方仙君遇险时,她不能坐视不理。
沐宸风趁她离开,对友人夫妇畅谈己见。
而桑月目送莫琬离去的方向,一丝异样的情绪掠过心头。怎么说呢,莫琬的反应在她看来是正常,倒是沐宸风完全无动于衷,叫人诧异。
或许高阶仙人都这副德性,清夙平时也是六亲不认的性子。
哎,不愧是相识数百年的情谊,互相信任,自有默契。
“阿夙,仙上,”趁现在没有闲人在侧,桑月来到棋桌前坐下。等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望过来,她把魔六换成友人开始道,“我那故人说魔头在找一件灵宝……”
把元蕴瞳的由来和图像和盘托出,并且表明她想离开了。
得知男魔留有灵钥,她哪里还坐得住?趁那枚元蕴瞳下落不明,她要回去用水晶球静心地查一查,或者让清夙用水晶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