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回(1 / 2)

雪域数百里开外的一座山崖上,一位身披华贵裘衣的年轻公子伫于崖边凝望远处飞雪纷扬的疆域。

尽管这里并非雪域的地界,同样是风雪呼啸,寒意凛冽。

仙尊亲授的御寒之术作用不大,仍要披着厚重的灵兽裘衣才能御寒。这种天气,这种一年四季皆是风雪茫茫的环境,她真能忍受?

年轻公子的神色淡漠,有着独特神韵的丹凤眼清冷得完全不透人气。

“公子,”一名侍者从雪域出来,瞬移来到他的身后禀道,“小仙问了,两个月前,仙尊的确带着桑主归来,直接回他前段时间建造的宫殿再也没出来过。”

因为没出来过,雪域里的妖物们就算想打听什么也无从下手。

仙尊若有意避居,就连仙人都找不到地儿,何况这一众低阶妖物。无关忠诚,妖尊是雪域的尊者,可他没把大家伙收在麾下,雪域的妖族无需对他忠诚。

但凡有人向它们打听妖尊的下落,它们知无不言。主要是知道得不多,说了也无用。至于有用的日常,岂是旁人能窥见的?

那可是妖尊。

它们甚至不知道自家妖尊带回来的女子是谁,只知道他有伴了,雪域多了一位惹不起的主子。以后见着每一位疑似仙子的雌性都要以礼相待,省得没命。

“尽管它们口无遮拦,但真让它们窥探尊上的行踪,一个个倒是宁死不从……”

主要是不敢,在它们眼里,天仙啥的太遥远了,妖尊才是它们心中最强大的神明。在他面前,众生就算不说话也休想有事瞒得住他,辣个有胆背刺喔。

碎嘴闲话几句无妨,来真格的那绝对要命。

宁可现在就跟他干一架,干赢了它们活,输了它们即刻死。反正后果都一样,早死早超生。

“众生怕死,理所应当。”毕竟谁不怕死?年轻公子眸里含嘲。

他也怕,否则何须偷偷摸摸派人入域打听?直接用高阶法器把玉尘宫那两位侍者押来,就算那人不肯为了救二侍把她送出,以她的秉性也断不肯坐视不理。

可他不敢,因为没把握能一举拿下两位侍者。

万一闹出动静惊动父帝,自己少不得九死一生。他还下界寻过她的几位小伙伴,遍寻不着也不敢找阿姐打听,生怕被她察知自己的意图。

自己尚且诸多忌惮,何况其他低阶众生。

“公子,”一道女声适时响在他的脑海中,近在身边的侍者听不到一丝动静,对她的存在亦无所察,“我有办法让它们听令行事。”

“何必强求?”年轻公子不领情,神色冷淡,“既然她选择了他,我又何必枉作恶人?”

随他回去两个多月,该做的都做了,早已不是自己眼中那个清灵纯真与独立的她。这里是下仙域,有些女仙仍深受凡间世俗的道德观念约束,出嫁从夫。

来日重逢,想必自己见到的也不过是一位满口以夫为天言论的庸俗妇人而已,像自己母尊、阿姐那样不受情感左右自有主见的毕竟是少数。

虽然惋惜,但木已成舟,年轻公子漠然转身:

“走吧。”

她与妖物合修,闭门不出,他寻之无路。

有路也没意义了。

现在连玉尘宫的两位侍者都开始闭门不出,霄京仙署说他俩闭关了。而阿姐跟姬岳姐夫也一同闭关,几位小姐夫亦各有修行之途,一个个无不修炼勤勉。

唯有他那些义兄义姐为了那个位置心机算尽煞费苦心,不思修行。

不与夏虫语冰,不与凡夫语道。

他要到灵界驻守,在义兄义姐们眼里,他这是在向父帝表孝心刷政绩。实情是他不愿再待在霄京,因为一想到玉尘宫毁了他心里的清灵女子便心中恼火。

不如到灵界生活一段时间冷静冷静,以期将来能以平常心对待故人和敌人。

最重要的,在灵界他可以无拘无束,无需掩饰自己的私心。在那里,父帝母尊鞭长莫及,就算前来问责他也能推说入域随俗。

融入众生,理解众生,才能设身处地为众生谋利造福众生,不是吗。

他乃上仙之子,仙裔的血脉注定不会永远屈居人下。终有一天,他会让她知道自己选错了人。无论出身与修为,他皆会比那位野生的妖物更为出色。

想罢,步履迈得愈加坚决。

身后的狂猛风雪呼啸袭来,试图撕扯他那宽大厚重的裘衣。然他走得太快,猛风竭力扯了几下无果,最终彻底失去扯拽的目标,仅剩几片碎雪飘零落空……

修仙无岁月,不知世间时日长。

魔息由外至内四处肆虐,试图攻陷青域寻找千年之前那位男魔的下落。青域的仙人好不容易太平了几年,四面界域的壁垒又受到魔息的攻击。

除了外忧,还有内患。

魔修无处不在,有人的地方既有仙亦有魔。青域也不例外,下仙域是最容易受到魔息侵扰的地方。仙魔一念间,不少新晋小仙受不住魔念的诱惑而堕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