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结出颗完整的金丹后,方可驻颜益寿。
拂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楚秋水在结丹前,必然服用了许多驻颜丹。
这与拂珠预计的差太远了。
原本拂珠觉着,能拜入凌云九剑,足见楚秋水天资不差。那么百年修行,楚秋水少说也该元婴,不然就是化神,真努努力,炼虚也不是没可能。
结果这真见到楚秋水,她居然才堪堪结丹。
拂珠忽然便有种楚秋水与乌致不愧是青梅竹马,两人一个比一个更废的奇妙感。
这对青梅竹马里,到底谁是更废的那个,拂珠不关心。她只想知道楚秋水拿她的剑鞘是要做什么。
楚秋水应当是有心事,往那摊位丢出锭银子,说了句这剑鞘我要了,便匆匆转身,没留意摊主说给的银子太重了,也完全没给擦肩而过的拂珠半个眼神。
见楚秋水前往的方向正是万音宗驻地所在,拂珠略想了想,从袖子里摸出张小纸人。
纸人很小,比凡间通用的铜钱也大不了多少。拂珠打开曲从渡和赵翡送她的那盒朱砂粉,拿衣服上的流苏蘸了,往纸人头部点了几下当作五官,而后轻轻一吹,纸人便悠悠飘出她掌心,追随楚秋水而去。
拂珠则收好朱砂,转向正目瞪口呆看着她的摊主,询问刚才那把剑鞘是哪来的。
“我在城外头捡的,”摊主尚处于她这样的小孩也
能使出仙家手段的震惊中,听到什么便答什么,“瞧着是没人要了,我就捡了,心想破得不狠,能卖点钱,就拿来卖了。”
“你还记得是在城外哪里捡的吗”
“就城外那条河,往北走个差不多两刻钟。要不是它在水里被日头照着,我还看不到呢。”
拂珠点点头,取出一小锭银子给摊主,抬脚走了。
徒留摊主看看她的背影,再看看两锭闪闪发光的银子,更震惊了。
明明只需要十文钱啊
买到想要的消息,拂珠没有耽搁,胡乱走了两条街,又钻了条巷子,随后借着身高的优势混入人群中,悄然出城。
皇城外确实是有条河的。
依那摊主所言,拂珠沿着河岸往北走,途中不断以朱砂画符,直将圆盒里的朱砂粉用得肉眼可见的少了层,也没能发现乱琼剑的踪迹。
拂珠皱眉。
总不能剑还在妖池
越想越觉得剑与鞘分开简直诡异又邪门,拂珠不死心,索性以这条河为中心,来来回回地折腾,直至身上能用于画符的黄纸一张不剩,她才停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看来剑真的不在这里。
再看天色,太阳不知何时已经西斜,拂珠这才后知后觉肚子饿了。
这个点,再不回家会挨骂,拂珠只得叹口气,拍拍裙子走人。
到家时天快黑了,曲从渡正靠着墙和乔应桐说话。
见拂珠终于舍得回来,曲从渡掀了掀眼皮“大小姐这是跑哪玩儿去了,现在才回来知不知道再晚上一会儿,我就又得满大街地找你了。”
拂珠吐吐舌头“我找东西找得太入迷了,对不起嘛。”
曲从渡说“找什么东西,说来听听”
拂珠说“秘密,不告诉你。”
她小跑到乔应桐跟前,仰脸露出个乖巧极了的笑“娘,我饿了,我想吃娘做的长寿面。”
其实她中午就该回来吃长寿面的。
拂珠眨眨眼,笑容愈发乖巧。
好在拂珠以前就有过晚回家的先例,又她平日里还算听话,乔应桐深
知别看她年纪小,她总有自己的小心事,被这么一撒娇,哪舍得怪她,抬手点点她脑门儿“今晚我不做饭,你爹做。”
拂珠说“哦,那我想吃爹做的长寿面。”
乔应桐说“那赶紧换衣服洗手,等着你爹给你做。”又问曲从渡,“小曲要不要来一起吃”
曲从渡说不用,他家也在做饭了。
说着对拂珠比了个威胁的手势,拂珠扭头,权当没看见。
进屋后,晚饭不必多说,姬彻之的厨艺是乔应桐一手调教出来的,满满一碗长寿面,拂珠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接着是消食时间,拂珠拽乔应桐的袖子,表示她有悄悄话要跟娘说,爹不许听。
姬彻之无奈“怎么天天都有悄悄话”还每次都不许他听。
拂珠说“这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小秘密。”
被女儿叫作女孩子的乔应桐笑眯眯地跟着拂珠走。
走到再看不到姬彻之的地方,拂珠悄悄用了张以前画好的符箓,保管连修士都听不到,才对乔应桐说“娘,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有个人以前被害过,现在想要报仇,”拂珠皱着小眉头,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严肃得很,“可她修为没仇人高,要过很久很久才能赶上仇人,她该怎么办”
乔应桐听了,也不问拂珠怎么会问这种事,只想了想说“她和仇人都是修士吧,天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