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呼吸都是颤抖的。
在今日之前,拂珠无论如何都没想过,她竟能从乌致口中听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
是他说的,她不必学别的女修那般梳妆打扮,她只要干干净净的就好。
他说她这样最好看。
他随口一句话,她记了几十年。他自己呢,他可曾考虑过她的感受
“乌致,”拂珠闭了闭眼,颤声道,“你究竟将我当作什么”
想到时是一回事,不想到时是另一回事。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么在他眼里,她是一个人,还是一件工具
乌致没有立即回答。
秋风乍起,伴着琼花纷飞,带起瑟瑟凉意。失去发带的束缚,拂珠散乱的长发被风吹开,他握住离得最近的一缕,指尖绕了绕,置于唇边轻吻。
这个吻清浅极了,重新闭上眼的拂珠并未有所察觉。
她只听得他道“发带我还留着。”
这简直答非所问。
但拂珠听懂了。
他念旧。
所以她在他身边百年,他既还留着她送的发带,便是表明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他不会轻易放开她。
可
“楚秋水呢”拂珠问。
他亲自将少时的青梅接来万音宗,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还为青梅伤她。
这岂非也是念旧
“我说过,秋水不是你,你和她不一样,”又一阵风吹来,乌致看着那缕长发飘飘摇摇着落回拂珠颈边,漆黑与白皙交错,他留下的那点血迹晃眼得很,“你总拿她比较。何必”
拂珠沉默。
又是这句话。
拂珠忽然觉得有些累。
她深深呼吸数下,无声劝诫自己别再问了,否则只会落个自取其辱的下场。
她今日已足够难堪,她不想连最后一点体面都丢掉。
然后便听乌致道“我听素和说,你给不少修士发了帖子,邀他们月底来楚歌峰赴宴”
谈起正事,恢复冷静的拂珠再度睁开眼,道“嗯,都给我回信了,说会准时赴宴。”
这是她为乌致养成的习惯。
每逢乌致做了足以扬名的大事,她总会邀请众多修士前来楚歌峰,一面好为乌致恭贺,一面也好为乌致立名。
她想让全中界,乃至是全三界的人都知道,她喜欢的这个人究竟有多耀眼。
为此,北微师父骂过她不知多少次,说她是树立起乌致的名声不错,可有谁知道乌致能有如今的成就,皆靠她一手安排他们只会以为她是攀附乌致的菟丝花,以色侍人之流,她简直傻到没边。
师兄也说她这样做不好,她以自己成全乌致,不见得乌致能将她的好记在心里。
当时她是怎么回应的
她冲师父师兄讨好地笑,说只要能帮上乌致的忙,她怎样都好,她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
“正好,能让秋水见见别的修士。”
听到乌致的话,拂珠从过去的记忆中回神,道“那届时你带楚秋水出面,我就不去了。”
乌致闻言,掐掐她下巴,又抹上点血迹,好似要画出朵花来“你怎能不去凝碧道君亲自发的帖子,来客若没见到你,怕还以为你我之间生了间隙。”
他这话不过打趣,岂料拂珠平静道“不用以为,已经有了。”
只要楚秋水在楚歌峰一日,这间隙便存在一日。除非他即刻就将楚秋水送走,否则她与他之间的间隙只会越来越深。
乌致正涂抹血迹的手顿时一停。
下一刻,他手垂下去,眼神也归于平淡。
他冷声道“凝碧,别得寸进尺。”
拂珠平静道“你大可松开我,看我会不会得寸进尺。”
乌致沉默了下,果然松手。
没了他的故意压制,拂珠迅速往后退了几步,同时剑指一并,石壁上残留的剑意受到牵引,长鸣着脱离石壁,在她身边叠成个繁复剑阵。
假若乌致又施以威压,有这剑阵在,抵挡的时间足够让拂珠做别的准备。
乌致没有阻拦,他看着她与他划分界限。
片刻,他道“你为何总要与秋水过不去。”
说完拂袖,剑阵“哗”的一下碎裂,竟是连半息都支撑不了。
他速度太快,拂珠只来得及让乱琼剑回到手里,未及再有所反应,便见他身形慢慢消散。
他走了。
拂珠收剑归鞘,在琼花林里呆了很久。
还是白近流午觉醒来找她,一眼望见她脸上的血迹,吓得嗷呜直叫,她才弯腰捡起发带,说不是她的血。
“嗷”
不是姐姐的,那会是
白近流想到什么,瞬间闭嘴。
拂珠抬手抹掉血迹“别告诉师父。”
白近流怏怏不乐地点头。
自这日起,拂珠听师父的话,没去楚歌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