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翎一个没忍住,同邢国公一道再度疯狂大笑出声。
偌大的大殿上,回荡着两人的笑声,久久不歇。
邢国公笑得喘不过气来,但同时也说“完了”
乔翎一边笑,一边绝望道“这回是真完了”
武安大长公主府。
彼时日光正好,府里边新来了一位不算是客人的客人。
武安大长公主瞧见猫猫大王回来了,还觉得奇怪呢“又有事来找你妈妈”
猫猫大王仰起头,很乖地朝她叫了两声。
武安大长公主因而流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来,扭头向窗外看去。
狸花妈妈一只爪子按住玉瓶,另一只爪子将塞子打开了,低头嗅嗅,吃惊地叫了一声。
猫猫大王得意起来,跳到窗台上喵喵叫了两声,仰着脖子,幻视自己是一头孤狼。
狸花妈妈稍显无奈。
武安大长公主却笑了起来。
她伸手摸了摸那只狸花猫,并不吝啬于夸奖“真是只孝顺的好猫猫呀”
皇长子府。
皇长子妃的陪房领了主子的命令,天亮之后,便着人悄悄往那医馆去探看。
结果却扑了个空。
那医馆门户洞开,里边满地狼藉,唯独不见那大夫的身影。
又去寻先前被差遣出去办这事儿的人,到了那户人家院里去一瞧,却见那几人俱是神情闪烁,目光飘忽。
来人就知道,昨夜此处必然是发生了些变故的。
还不待细细讯问,那死了儿子的婆子便哭着冲了出来,哭天抹泪道“这位老爷,你可得替我们做主啊事情我们已经替你办了,结果昨晚上来了几个强人,竟然把那些钱全都给偷走了”
本来死了儿子就烦,结果养老钱还没了
来人立时就听出了蹊跷“来的到底是强人,还是小偷”
那婆子一家同那几个青壮迟疑着交换了个眼神,最后说“可能是小偷,大概还用了迷香”
当时无从察觉,但第二日清早醒来之后,怎么可能会不明白
青壮当中领头的那个是皇长子妃庄子里的人,思忖一会儿之后,低声告诉来人“或许同昨天被砸了医馆的大夫有些干系。”
他说“寻常迷香用完之后,第二日都会头疼脑涨,但昨晚遇上的不一样,一点感觉都没有”
来人神色为之一变。
那青壮倒还不知道昨晚上神都城内发生了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迟疑着将昨天自己瞧见的说了出来“那时候我们还在医馆里边打砸东西,忽然听人说那大夫跑了,追出门来,眼见着他们上了韩王府的马车”
“韩王府”
皇长子妃柳眉倒竖,又惊又疑“怎么会同韩王府产生纠葛”
她的想法同昨日瞧见这一幕的侍从一模一样。
如果说是越国公府,那还算合理,可为什么是韩王府
陪房低声道“此事还没有去核查,只是王妃娘娘”
她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忌惮与畏惧“现下已经基本可以确定这件事就是那个大夫做的,您真的觉得,还有必要去核查他跟韩王府之间的关系吗”
皇长子妃听得沉默起来。
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样
那个大夫拥有这样神鬼莫测的手段,难道还会在乎她知道他跟韩王府之间的关系,又或者是别的什么秘密
她能把对方怎么样
不,现在的问题是,对方想把她怎么样
日头已经在东方升起,阳光均匀地洒落在她的衣裳和面庞上,皇长子妃却觉遍体生寒,仿佛身处在恐惧的阴影之中。
皇长子哭着出了太极殿。
人在绝望无助的时候,总会想到母亲的身边去。
他嚎啕着想往德妃宫里去,走到一半,又停住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等境地,何必叫母亲也跟着担心呢。
且说的不好听一点,母亲也好,自己也好,都不算是多聪明,就算是说了,她怕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来。
皇长子原地坐下,绝望地靠在栏杆上默默地流着眼泪。
又愤恨,又委屈。
愤恨的是那御史真是王八蛋
我受了这么大的伤,这家伙居然还要往我伤口上撒盐
哪里是撒盐啊,简直是把我的伤口扒开,均匀地抹一层盐
有没有人性啊你
委屈的是满神都这么多人,凭什么我要遇上这种事
这也太倒霉了吧
皇长子在那儿哭天抹泪,宫人内侍们瞧见,也不敢贸然去说什么,远远瞧见,就得赶紧躲开。
皇长子这会儿也顾不上周围人的看法了经历了先前在朝堂之上的贻笑大方之后,他觉得头顶的天一整个都是黑的,再多黑一点也无所谓了。
如是过了不知道多久,面前忽然间落下了一道影子。
皇长子起初以为是有人路过,也没搭理,眼见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