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显示皇帝的威风,明军官兵和民工们硬生生地在济南城外堆出了一座土山,本来就高过济南城墙,还在上面建起了三层楼,该楼号为“平虏楼”
居高临下,济南城墙上的动静全被明军看在眼里,观察员每天记录战况,例如今天鞑子至少动用了上千名真鞑和色目人在城墙上作战,这才挡住明军攻击的事儿被记录下来,王坚看过后下了诊断。
侍立一旁的孟顺德立即请战道“父皇,明天让儿臣我去攻城”
紧接着孟牧劳亦来凑热闹道“陛下,臣来为顺德皇子打下手。”
孟牧劳确实有其“过人”之处,尤其擅长寻找战机下阴手,先前开战时,他一声不吭,现在就跳出来欲捡便宜,下手又毒又黑,遭敌痛恨他不讲武德。
孟之祥询问王坚道“坚哥怎么”
王坚摇头道“时候未到。”
他一言而决,孟之祥点头道“嗯”于是孟顺德和孟牧劳不再吱声。
被王坚所言的“时候”节点很快就到了,次日中午时分,还在吃饭的阿术和张元节被北城墙上示警的号角声惊动,急策马上到北城墙上一望,顿时心凉有如黄河水
风涛怒吼,破浪如飞,这是大明黄河水师在行动
明军北伐的前奏是夺取了开封府,其意义重大,让明朝得以与元朝两分黄河天险。
当时的开封府破烂不堪,明朝依旧从后方抽调造船工程师和民工,全力打造战船,同时抽调水师官兵,组建了黄河水师,如今顺水倾力而下。
水师都督是徐王荣,此人曾做过马步军副总管、沿江制置司帐都统,正是京湖总督史岩之的老部下。
史岩之一人得道,带契着鸡犬升天,徐王荣奉令率水师前来配合东路军的行动。
不过他不是主角,主角是他后面大船上的刘整,大明第九军军长,此时他正站在船头的甲板上,分开腿稳当地站立望着河面。迎面的风吹在脸上有些刺骨,他的肩巾、斗篷都被刮得轻飘飘地飞舞,唯有高壮的身躯按剑立在那里十分稳固。
极目望去,彼时黄河河面浩大有如汪洋大海,前后左右全是战船,大船数百、小船不可计数,布满了整个河面,场面极其壮观。
除了黄河水师之外,还有上万的第九军精锐虎贲之士,计划在黄河水师消灭敌人济南水师,控制河面后,这支部队就在济南对出的黄河北面登陆,往北打。
如此一来,可能济南未下,黄河北岸的烽火已燃。
本来京湖总督史岩之接到的命令是打配合,派出京湖部队在黄河以南往东打,与皇帝部队会合。
然而史岩之派出了刘整前往济南,吩咐他在黄河以北往北打,美其名为切断济南守军的外援。
这是逆旨,就是抢功劳
史家抗旨是有前科的,史岩之的大哥史嵩之就曾抗旨不配合端平入洛,致使宋军兵败,现在史岩之也来抗旨不遵。
一个敢作,另一个就敢为,史岩之敢下令,刘整就敢执行
今上是开国皇帝,与诸臣将有兄弟之亲,大家正是建功立业之时,不必害怕今上的猜忌。
只要成功,不怕被今上追究
为大将者若连这样的胆气都没有,哪能对付鞑子
不过成功与否,首先得看徐王荣打得怎么样。
徐王荣微皱眉头,他觉察到天色不利,水面有一层白汽,天上的云层也很厚,光线有点阴暗,河面上风大,吹动战船难以控制,左右摇摆,而且已军顺流,却是逆风,今天这种天气,确实不太适合作战。
出行时好好的,没想到差不多到济南时就变天了,既然出师了,哪怕天上下刀子,也要出战,还要战胜。
今朝不比前朝,今上首重将领们的战斗意志,其次是表现,即要敢战,能打,否则就会被黜。
哪怕是打输了,只要表现出无畏无惧,打出气势,当然也不能表现得太蠢,是不用担心自己在军中的出路的。
反之,若是避敌如虎,遇敌而退,那么今上是不会客气的。
徐王荣正在想着,听到桅顶上有观察兵大喊大嚷“敌船来了”
不多时,济南敌方船队开过来了,这边明军的船队逆风航行,没有挂帆,但济南水军那边顺风,全都张满了风帆,在宽阔浩瀚的河面上,偌大偌高的船帆层层叠叠,比船本身更加显眼,更容易被发现。
徐王荣眺望远方,只觉得挂着帆的济南军水师更加有气势。
不过,好看归好看,济南军水师的船只没咱们多,优势在我
他下令道“准备战斗”
伴随着军号吹响和帅船上旗号变动,周围瞬间变得噪杂,各战船上官兵们忙碌起来,弩炮、投石车、弓弩纷纷被准备好,准备火攻的火盆点燃了,亮晃晃这不是热兵器时代,但是各艘战船上都黑烟腾腾,那是准备好的火把和燃烧物。
战船全是木头做的,双方都十分注重火攻,投石车、箭矢能投射火油的全都作了准备。
两边战船在迅速接近,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