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岩之年纪老迈,之前当过老学生,回校复读
孟之祥重视教育,在定都应天府后,立即建立起二所国立大学,一是东南大学,这是综合性的大学;二是国防大学,乃是为军队准备,培养中高级的军官,国防大学中有个高级指挥系,学员不多,且不用考试就能进学,他们正是各地的总督、巡抚和三司官员,军队则是军师级的干部,主要学习的是战争指挥知识。
史岩之在这个系里进修过,具备了相应的知识,根据敌情报告,他一眼就看穿鞑子“诱敌深入”的伎俩,明摆着鞑子在用空间换取时间,用空间换取实力。我军进入的地方越深,补给线也越长;占领的土地越多,兵力自然也越分散。
我军不可能处处设防,鞑子可以从容切断我军粮道,足让我军不战自乱。
“嘿嘿,老夫偏不上这个当”史岩之呷着奶茶道。
“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的道理史岩之完全清楚,因此面对着进入旧朝两京的巨大诱惑,史岩之顶住了,而且孟之祥也顶住了。
在史岩之写来的奏折上,孟之祥明确批复“卿可自决”
他对王坚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朕可不是唐玄宗,不会迫史卿当哥舒翰的”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安史之乱初起,哥舒翰守潼关稳如老狗,安禄山前进不得,都后悔造反了,不料猪队友唐明皇强迫哥舒翰出战,果然兵败,哥舒翰身败名裂,唐明皇则失了美人和江山,这样的历史教训,孟之祥不可能不知道的。
得到了孟之祥的批复,京湖军在刘整部夺取了许昌,蒲黼部夺取了汝州后不再前进,而是转入防御,得来的许昌和汝州各州县加固城防,屯积物资,大部队后撤,保持一种收拳回身,蓄势出击的有利态势。
开封城的城墙上,史天泽在巡视城防,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与他同姓的南朝老匹夫
先前开封城的情况恶劣,它原为北宋都城,被金人攻破后,金人大掠该城,把城内洗劫一空,一劫也。
金人占据开封城,该城渐渐回复元气,但远未能达致先前盛况,又遇到蒙古人入侵,金人献城投降,蒙古人一点不给脸,大掠该城,把城内洗劫一空,二劫也。
到得宋将赵葵与全子才来“端平入洛”进入开封城时,此时的汴京早已不是当年繁华遍地,百业兴旺,人口百万的大都市。进入之后看到的是一片死寂,遍地凋零的景象,有的也只是一千户居民和600名投降的守军
宋人来去匆匆,蒙古人重新控制开封城,他们不善于经营,且开封城曾作为北宋都城和金人临时都城,蒙古人不想让其发展起来,因此史天泽进入开封城后,看到的景象与赵葵与全子才来的景象不遑多让。
不能过黄河,各地的鞑子达鲁花赤不纳他们,史天泽无路可走,只好拨出钱财,动用大量的人力物力,修缮开封城的城墙,加固城防,深挖护城河,打造器械,还在城内建造房子、仓库、平整土地建校场、深挖水井、修理道路等等,钱财如流水般地使出去。
尽管一再节省,比如动用民力时不给工钱,但总得给他们吃饭吧,让他们自已出钱做饭来做工,这样的事情,史天泽真的做不出来。
对于史天泽这些地方实力派来说,百姓是其根基,势力重要的组成部分,若根基不稳,他汉人世侯就做到头了。
他分出了部分军粮接济百姓,食水,让军医治疗患病民众,因此民心稍安,城内未见骚动,可这一切都离不开钱。
再有军队也要吃好一点吧,军粮不够了,残破不堪的汴京城内的粮食本身就捉襟见肘,无法供给大军,向外面购买粮食,奸商们哄抬物价,粮价飞涨,他们从外地运粮,且有后台,乃是蒙古人或色目人,史天泽不敢得罪他们,只能咬牙受宰,勉强买些高价粮。
看着城内井然有序的街道、修葺一新的城墙和城下的环城羊马墙、又宽又深的护城河以及河边密密麻麻的鹿砦,还有身边大量的檑石木炮、堆叠的箭矢,就连准备开战后让南蛮“享受”金汁的大铁锅也间隔不远地摆上一口,和平年代铁锅司空见惯,战争年代铁锅则十分珍贵,能弄来这么多口铁锅也是军需部门军官的本事了
这是付出了大钱才弄来的
当时是日赶夜做,全城忙碌,把这座老破城池来了个大翻新。
可现在唉,一通操作猛如虎,结果全成无用功
看着城上城下,史天泽心中堵得慌,他找来心腹将领们召开军议,在会上说起了已军目前的窘境,提到了鞑子绝不对让他们久呆,必定逼他们离开开封,出城进攻许昌和汝州,则明军反客为主,占据主动
现如今,史家军真是内外交困啊
众人面面相觑,惊凛于明军的忍耐性,对于鞑子“只许他们逃跑,不给别人撤退”的双标行径十分愤慨。
先前宋朝赵葵和全子才端平入洛时,鞑帅塔察尔就是先躲到黄河北岸,待宋军进入两京懈怠后才出动歼灭了宋军。
如今鞑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