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战外行,内斗内行,正是我大宋文官们的写照。
尽管外有鞑虏忽必烈在芜湖盘踞,阻断大江,鞑虏八王爷拔绰和都元帅兀良合台进攻黄山、徽州的威胁,两路鞑军与临安府相距二百里,骑兵三日可达,这样的万分危机时刻,大宋朝廷内部的争斗依旧如火如荼
鞑部停留在江南地区,宋将贾似道、吕文德和高达均采取守势,鞑虏四处出击,肆虐江南,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各地告急文书雪片般飞到临安府行在,让理宗皇帝十分烦恼,只觉得颜面无光。
想起他初为帝十年,军政之事委与权臣史弥远,虽然无权,也无烦恼,史远归天之后,理宗当政,也曾励精图治,灭金国,试出兵收复三京
现在却搞成了这个鬼样子,先前历代皇帝自高宗后,少有陷入过这么险恶的形势,鞑虏很快就能兵临城下,搞得天下百姓这么大的意见,唉
理宗曾降诏着诸将进兵,可是诸将皆抗诏不遵
吕文德和高达都是吃了败仗后死守不出,情有可愿,然而实力强大的贾似道为了保存实力,不肯出战,即使朝廷将他加官为京湖宣抚使,给他打气,鼓励他出战,他还是老神犹在,坚守不出,只以小队骚扰鞑军,此举让理宗出离了愤怒。
枉朝廷如此信任他贾某人,在燃眉之急时,贾似道不体恤朝廷难处,一昧死守,实乃无用之辈。
理宗意欲换马,然而无人敢接京湖制司的位置,朝廷的衮衮诸公,平时他们打打嘴炮可以,一旦让他们上场挑大梁,他们就原形毕露了,理宗算是深切体会到当初孟之祥在禁军时说过”光说不练“的意思。
此事的手尾居然落在了孟之祥头上,秘书省孙附风上折为贾似道辩护,声称鞑虏势大,宜稳守反击,待鞑势懈怠,其寇自败,如川帅孟之祥之用兵法子也
孙附风是滁州人,字君儒。理宗淳佑十年进士。开庆元年以国子录召试,除正字正字属从八品官职,与校书郎同掌校雠典籍,订正讹误,他依附贾似道,为贾似道辩护。
得孙附风辩护,理宗生气稍歇,然而问题必须得到解决,朝中停职留薪的右宰相兼枢密使丁大全力主现任执政李曾伯率新编练的京军五万人出京,与贾似道合兵一处,实力大增,协力进攻,鞑酋必定授首云云。
丁大全的提议得到了理宗的同意,但李曾伯宦海沉浮多年,经验老到,哪还不知道丁大全心怀不轨,意欲调虎离山。
是的,在丁大全看来,李曾伯在京一天,恃新京军之势,皇帝不得不给他面子,只要他的大军出京,则他丁某人就能回朝重新执政。
李曾伯识穿了丁大全的诡计,遂采取了一个”拖“字,以兵备不足而不肯出兵,此举令朝议哗哗,理宗召对,李曾伯入朝,出人意料地提到了他想出兵时,有一人向他进言,说”如果您率领大军离京,您的部队将被鞑虏在野外歼灭,这座城也因无人防守而失陷“
李曾伯说出如此危言耸听的话,让理宗悚然一悸,忙问谁人说出来此等大话
当时朝议,相公林存、朱熠和马天骥皆在,同样好奇何人敢出此言。
在政局危急之时,说这样的话的人扰乱民心,十分可恶,竟敢说我天军必败若那人说不出一个道理然来,应该重重治罪。
“川帅孟之祥的夫人孟余氏”李曾伯施施然道。
这下,君臣竟无话可说。
孟余氏余十一娘是个女流之辈,但观其为人处事,英气勃勃,不在须眉之下,她居然是京城第一守法纳税大户,让人不得不服。倒不是说她在京城最有钱,而是最有钱的权贵们不交税
关键是她的身份,她说出此话,说不定就是孟之祥的见解
川帅孟之祥打败鞑虏大汗,还不是惨胜,大将和主力尚存,而江南诸军虽众,却奈何不得鞑虏大汗的二个dd,高下分明,孟之祥已成宋军第一用兵高手,朝廷固然忌他,同样对他也相当重视,哪怕是他的夫人传话。
理宗本不是个英主,他优柔寡断,被李曾伯传个妇人之言,竟被吓住,不再催促李曾伯出兵。
丁大全事后从马天骥嘴中得知此事,恼怒地道“朝臣能言善辩,到头来顶不过妇人的一句话”
忍不住心中焦虑,丁大全在房中走来走去,长吁短叹。
李曾伯不出兵,随着江南气候变化,冬季积雪、春雨连绵,都不合适用兵,鞑虏很有可能撤兵,大宋形势好转,岂有他丁大全的出头之日
他现在被朝廷强制休假,初尝失去权力的滋味,已经是那么地难熬,从门庭若市变成门可罗雀还不算可怕,万一他失去了各个尊贵的头衔,没有光环附身,想到自己曾做过那么多的坏事,丁大全不寒而栗。
见他失魂落魄、方寸尽失的样子,马天骥感同身受,皱着眉头,想着破局之策。
昔丁大全执政时,深谙一个坏人十个帮的道理,在朝中结党营私,朋党遍天下,马天骥也是其中一分子,助纣为虐,过得十分有滋味。
现在马天骥日子难熬,李曾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