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人把物资和伤员运来,物资堆放在地上,一群人正忙碌地分拣,伤员的担架同样摆放在地上,医护人员在他们当中忙碌着。
有一些民夫在帮忙干活,他们把车上的伤员放下担架,照顾他们打下手,既有中年民夫也有青年民夫,他们不在军籍,但胆大包天,敢于跟随军队冒险,如果打输的话,可怕的命运会落在他们的身上。
现在打赢了,他们赚到的钱能回去花了,孟太尉大方,对于这些民夫是不吝工钱的。
伤员们没有什么沮丧,高兴得很,他们打赢了
如果打输了,他们根本没机会回营,哪象现在能够喝着奶茶。
一口口的军用锅正在煲奶茶,这是优先级,奶茶就是大家的救命茶,哪怕不利于伤员伤势,伤员也照喝不误。
摆开了一张张桌子,这是最火热的地方,文书官在火把的照耀下填写着功劳簿,尽快把大伙儿的功劳记下来。
排起了长队,队伍中诸人多喝着奶茶。
大家喜形于色,大声嚷嚷着各自的丰功伟绩。
听他们的声量,貌似这场仗大家打得还不过瘾哩。
想想昨晚的忐忑和今夜的舒畅,真是恍如隔世一般。
这,就是胜利的军营
“走吧,我们去见太尉”王坚说道,与孟牧劳去到中军帐那里,看到帐外篝火上正在烤着马肉,很多肉,用饮马的桶装了盐水和香料以及不多的酱油在浸着,这是割了死马的肉,今天有得吃喝了。
孟之祥、艾忠孝、史志超、郭明亮坐聚在篝火旁,正在那里吃马肉,喝奶茶。
还有另外两堆篝火也在煮奶茶,烤马肉,诸人的牙兵围在他们的外围,牙兵们同样在吃喝着马肉与奶茶。
孟之祥喜欢吃吃喝喝,带契大家都有口福。
“你们这帮家伙,也不等等我们”孟牧劳大叫着扑了过去,毫不客气地抢过郭明亮手上烤好的马肉吃起来,与王坚一起向诸人打声招呼。
大家看郭明亮笑笑,丝毫不计较的样子,不禁惊奇,史志超问道“郭衙内这么好脾气”
郭明亮说道“今天他帮了我点忙”
难怪
郭明亮也能打,孟牧劳帮他的忙,差不多是救命之恩了,吃他点马肉真不算什么。
他们舒心地吃喝着,有如风卷残云一般,结果都不够供应。
见如此,孟牧劳径直去旁边正在切割死马的马肉摊上帮忙。
大伙儿看到这家伙如同庖丁解牛一般,把马匹分割成肉,不一会儿,就切出了一堆肉来,速度比别人快得多
军人们皆说“孟统制退役后当屠夫,不怕发不了财了”
孟牧劳作了个四方揖道“见笑,见笑”
这堆马肉回来,佐料不够,大伙儿就那么血淋淋地烤着来吃,顶多放些盐而已。
孟之祥皱眉道“我大哥杨怀远没回来,谁见到他了”
大家面面相觑,乱军中很多人见过他,但打到哪里了,真的不知道。
“派人去找”孟之祥吩咐道。
他刚说完,有人在远处道“不用找了,我来了”
杨怀远过来了,带着一身清新爽人的气味,与周围大家的身体馊臭与血腥味格格不入。
“我拷,你居然洗了个澡才来啊,需要不需要,又不是见皇上,我们等你好辛苦,让我们担心了,你居然去洗了个澡”史志超抨击他道。
“唉”杨怀远沮丧地叹了口气,对大家道“我的马又死了,太尉送给我的马又战死了,我摔了一跤,好在没伤到,不过浑身骨头痛,灰头土脸的,只好洗个澡再来”
先前他骑着的灰色龙马在打抄合和也只烈时战死,孟之祥又送一匹龙马给杨怀远,结果在打抄合和朵欢时,也死了。
他骑一匹战马就死一匹战马,听着他这么说,大家只能用“妨马”来归纳为他的特性。
将军在战场上死马是很正常的事,但杨怀远骑马死得特别多,据他说今天他骑死了三匹好马,他郁闷得要命
战马是骑兵的第二条命,是战友,如现在大伙儿吃的马肉,都是鞑靼人的马割来的肉,非必要时不会吃自家死马的肉。
“来来来,别想那么多了,我们打赢了,那就够了”孟之祥说道。
众人碰杯,杨怀远以奶茶代酒,敬艾忠孝今天杀王,此乃不世之功也,创造了青居军、川军与大宋军队的三项纪录
气氛一下子热烈起来,众人齐凑热闹,再敬艾忠孝
要知道,宋蒙战争不同于金蒙战争,金国与蒙古开战时,蒙古力量不足,因此死的人多,大汗的亲戚和大将照死不误。
待到宋蒙战争,鞑靼人的力量已经很强了,皇亲国戚和大将就死得少了。
蒙古太宗皇帝窝阔台汗的三儿子阔出最受宠,很早就指定为汗位的继承人,但就是这样的天潢贵胄,在太宗八年1236十一月,担任南征军团总帅、东路军统帅阔出太子,突然猝死在江陵军中,鞑靼人说他因病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