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靼人兴元府守军的心情,从狂喜后不断地跌落,欲振无力。
先是秃雪的尸体被搬到了城下示众,旁边还摆着他的各种零碎东西以证实他的身份,更有数不胜数的头颅
这是余玠命人把脑袋割下来去恐吓兴元府守军,还有大量的旗帜、军刀等,琳琅满目,看得守军目瞪口呆。
过多三天,宋军中那个极为嚣张的前鞑靼人孟牧劳拿着一颗脑袋过来在城下耀武扬威,在他后面则运来了大批的军用品,上面血迹斑斑,他大叫道“新鲜出炉的秦州甘肃天水汉军主将郑鼎的头颅,谁要白送的,一钱不值,拿去供你们祖宗不错啊,哈哈哈”
“新到大刀一批,沾过血、淬过火的好刀,便宜卖咧,买一送一”
“头盔一批,打一折销售,快来买啊,手快有手慢没啊”
“沾上马粪的鞑靼人射雕手三石弓一把,太脏了我们不要了,一个铜板出售,一个铜板出售”
伴随着他的叫嚣声,变着花样尽情地羞辱着鞑军,宋军的哄笑声四起。
城墙上的鞑军则是死一般的寂静,两路援兵的失败,意味着兴元府周边再无援兵,怎么办
即使有人还骂,也是有气无力。
城内人心惶惶,城外宋营则是喜气洋洋。
余玠召集军议,各军主将赶来参会,大家笑靥如花,欢声笑语,和先前攻城不下的脸上苦巴巴景象呈鲜明的对比。
诸将畅谈着如何如何攻城,先前想让青居军顶上去的提议早就不翼而飞。
余玠和孟之祥尚未出现,有人无聊,问起代表青居军出席的王坚道“你军孟牧劳以前做过生意的吗现在叫阵,好象在做生意一样”
王坚心忖着孟牧劳就是个颠佬,他有病孟牧劳的斯德哥尔摩症很严重,他自己不知道,王坚则很清楚,他对外人则笑口兮兮地解释道“我家太尉要他尽情羞辱鞑靼人,孟统制有次恶了太尉,太尉让他去量贩店内卖货,从此他就学会卖东西”
“哦”那人点头道,恍然大悟。
然后是枢密副承旨兼四川制司任参议官李伯辉凑过来,认真地道“士可杀不可辱,虽然他们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们不应该这样辱没他们,我听到孟牧劳辱及他们先人,恐怕不是很妥”
一众人心忖这位进士老爷真是读s书了,要是让鞑靼人教训一下多好,省得他在这里聒噪。
说真的,在场的多是川将,哪家不与鞑靼人有各种各样的仇恨,就算亲族没有遇害,乡人、村人、朋友遇害的不少,他们还嫌孟牧劳骂得太客气了
但不关到他的事,大家就看热闹,王坚拱手道“李承旨说得有道理,我让人去通知孟统制注意一下言辞,谢谢了。”
李伯辉点点头,满意而去。
王坚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叹气。
这种人军务不熟,可将来他可能执掌枢密院,教武将如何打仗,唉,不服不行
朝廷崇文抑武,武将的日子难过啊。
他与闻机密,也知道上层事情,赵葵辞相对于青居军的影响很大,对于整个四川战局都有影响,未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我们还有孟太尉
他在位一天,大家的日子都好过,没有他,就没有神仙仗、没有年终分红、没有了称心如意
紧跟着孟太尉走,他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
哪怕,他是造反,我们也照跟
余玠与孟之祥一起出来,两人都穿着紫袍,面带微笑,分别坐下。
他们的身材非常强壮,穿着紫袍,肌肉依旧显露,以致于被一些文官私底下说他们是“屠夫入朝”,认为他们是沐猴而冠
余玠开口道“我与孟制置商量了,青居军攻打兴元府北面,但他们是佯攻,其余各部,则要全力以赴,三天内破城,大家觉得怎么样”
言下之意给各部三天时间,若还是不能破城,则青居军参战。
底下一迭连声地回答说没问题,有人说二天即可破城,更有人说看我一天破城。
青居军攻城只是佯攻,是送功劳给大家,再不努力,三天后青居军也参与攻城,必破城,那大家都没脸了。
也有人发愁青居军说是佯攻,但以他们的力量,打打打就破城不出奇,毕竟他们每个军统制都是老虎,要是给他们破城了,能让他们把城墙还给鞑军吗
余玠继续道“我准备再次劝降,如果他们愿意投降,则不屠城再有献城者有功,亦可不杀。”
他说出他的决定,孟之祥不作声,显然两人沟通过。
无人反对,诸将其实心中不满,想着当初你说不降就屠城,现在又去劝降,说投降者不杀,说话不算数可怜我们死了这么多的兄弟,不杀夹谷龙古带,实在难解心中怒气。
不过余玠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伤亡,尽快夺城,是有道理的
可再有道理也比不上与鞑靼人之间的血仇,问题是反对不了,余玠地位高,又挟大胜之机,将领们不敢反对他。
除非是孟之祥出来与余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