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孟之祥去南城观战,初时看到宋军进展神速,一些士兵登上城头,正在欢喜时,旋即见到鞑军的双锤将出现,他人长得魁梧,打起来十分生猛,挥动双锤,撞着锤的宋军如遭雷击,即时倒下,双锤将一路横冲直撞,宋军上去多少就死多少,无一幸免。
双锤将在场,一夫守关,万夫莫开
孟之祥见李继之锤法严谨,凶悍无匹,不由得大吃一惊
他对孟牧劳道“此为我等对手也,我上得城头,双锏对双锤,如果我没地方腾挪,只怕我都会败阵”
孟牧劳道“得想办法杀他,不然我们的军人们上去就是送死。”
孟之祥以之为然,与孟牧劳继续观察,见到李继之仗着衣甲坚厚,不把宋军弓箭当一回事,箭射来时经常懒得遮挡,只是用锤子护住门面,任由身上中箭,全然不当一回事。
“得”孟之祥即时拿出了“任宇弓”五石半的偏心轮反曲弓,躲起来在宋军的门旗下耐心地等机会。
至午时,双方都打疲了,李继之只是杀人,并不在意弓箭袭身,反正又不能破甲,毕竟每次举锤挡箭也要花费力气。
不料,孟之祥见他懈怠的样子,乃眯起眼睛你若张大眼睛,感应强的人会感应到高手窥伺他的,立即提防举起任宇弓,将弓把上的准星瞄正李继之的胸前,手指一放。
箭出,李继之中箭倒下
他的手下急忙救护,卸甲后发现正中右胸处,箭有倒钩,很难取出。
当时还没死,送至城下家中,夹谷妙夫人急叫郎中诊治,这才发现坚甲上射穿一洞,那支箭又粗又长又硬,深深地插进李继之身体里。
也亏得是李继之的肉厚,换作一般人早就死了。
往箭杆一用力,即有黑血涌出来,郎中脸色难看,说道“箭上有毒”
没办法了,只能剜肉取箭,连剜带拨的,好不容易才把箭给取出来,看箭乃是三棱箭头,各有一个小钩。
李继之右胸挖了一个大口血洞,血如泉涌,而且不时冒黑血,哪怕用上了南蛮那边弄来的最好的金创药也是无效。
于是惊动了大酋夹谷龙古带,前来探视女婿,他看到那枝箭,手指箭上的一朵小祥云道“此乃孟小七的箭”
诸鞑又惊又怒,人人胆寒,他们知道李继之的护甲乃是上等宝甲,之前从未有箭能够破甲注1,而孟小七一箭射穿,箭力实在可怖
孟小七实在太过分了,你这样的大高手,还来暗算人,箭上居然还抹了毒
李继之受此毒箭,药石难下,挨到半夜,双腿一蹬,就此嗝
夹谷妙又气又怒,她与李继之两人无子女,却也夫妻情深,气愤之下,披了素衣甲,持了鸳鸯双刀,带了女兵上阵,搏杀南蛮,为丈夫报仇,给自己解气。
原来夹谷妙有家传的风火快刀,上得阵来,快刀展开,有如疾风扫过,连削带砍,对方万难抵挡
宋军上得南城,遭遇夹谷妙,双刀急舞,皆中要害,尤其喉咙处被其抹过,死伤不少。
她十分骁勇,带着女兵与牙兵保护,箭来时遮挡,城下宋军难有可乘之机。
且不说她守着南城,其余鞑军也是奋力搏杀,他们知道自己此时深陷绝,更明白这些年屠戮川蜀,他们的手中早就沾满了蜀人的鲜血,即使此刻投降,他们也很难保下命来。加之在主帅如此坚定的坚守之下,他们如困兽一般,爆发出了临死之前那最后的殊死一搏。
哪怕宋军的投石和箭矢不断落下,如潮般地冲击城墙,鞑军死死地顶住宋军的攻势,以至于余玠的车轮战术也不管用了,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
在余玠的组织下,各支部队向着城墙掀起了一轮接一轮的猛攻,可是鞑靼人以决死的姿势抵挡,他们发城内民众,运送物资,参与作战,打退了宋军一次次的进攻,鲜血把城墙都给染红了。
诸将见到己军死伤惨重,而川军中的头等主力青居军无所事事,乃来请命道“余相公,把青居军投入战斗吧,应该可以一鼓而下”
但余玠不允许,他对诸将道“青居军不投入战斗,本相有二个打算。”
“一是要让你们各支部队见血,尽快地成长起来你们不能光靠着青居军,他们不能包打天下,青居军不在呢你们能靠谁”余玠严肃地道“得靠你们自己”
诸将苦笑道“我等也知道相公用心良苦,可是青居军再不上城墙,我等还没到成长起来,俱都战死了”
余玠说起他的第二个打算“留着青居军,用来打援”
他再解释道“如果青居军攻上去,也陷入战斗中,一旦鞑军援兵到来,谁人可敌”
诸将私下道“不待援兵到来,我等先死了”
余玠不允许动用青居军,想要磨练各部尽快成才,引发各部官兵的严重不满
人都是有私心的,最好坐享其成,为什么青居军这等强军不用牺牲,他们不用上阵,我们却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古代从军,多是亲朋好友一起加入,一个村的同乡在同一军中,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