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散掉了,殿前司的议事堂只剩下赵贵禄和孟之祥两个人,赵贵禄苦笑着对孟之祥道“对不起,这次是我误了你”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着
孟之祥对他道“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肯喝酒的原因了吧”
原来,孟之祥向来不贪杯,喝酒很克制,哪怕是别人劝说,他也不肯多喝。
这一次就是放开来喝,结果就出事了。
赵贵禄沉重地点点头,低沉地道“我以后再也不喝了”
“不是不喝,要喝得节制,要不然官家叫我们喝,我们能不喝吗”孟之祥说道。
他把命令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脸上微露笑容,赵贵禄好奇地问“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孟之祥微笑道。
以后喝酒必须节制,还要保守秘密,他是不会对别人说的了,孟之祥看到命令上有“携带粮秣”的字眼儿,得,就靠它来慢慢走,等等看了
全子才于七月初进占汴京,半个月后,权兵部尚书,京河制置使兼淮东制置使赵葵率领淮东军主力五万人赶到汴京。
他的部队自淮东出发,走灵壁、宿州、应天等地到达汴京。
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蒙古军阻截,最大的问题就是黄泛区,由于更靠北,遇到的洪水更多,他们不得不择道而走,绕道而过,非常困难。
风尘仆仆、脸色憔悴的赵葵与全子才会面,全子才说他半个月都呆在汴京。顿时赵葵火气上来,责问全子才道“我辈始谋据关守河,今以抵汴半月,不急趋洛阳、潼关,何待耶”
全子才说道“赵尚书,粮饷未集,无法进兵。”
然后他指责京湖制置使史嵩之,京湖地区离汴京更近不到千里,淮河至汴京过千里,史嵩之也答应供应粮草,结果全子才望穿秋水,史嵩之所答应供应的粮草无影无踪。
按照宋军原来的战略部署,部队确实应该直扑洛阳、潼关,完成对蒙军的战略防线。但是现实情况是根本无法出兵
饿着肚子的军队就算到了潼关又能怎么样呢能顶得住蒙古人的突击吗
乏粮是借口,有一个原因是全子才不敢对赵葵说的,全子才军队才万余人,既要守着汴京,又要进至洛阳、潼关,一旦分兵,什么都保不住。
万一汴京失守,先前好局尽失,如何是好
赵葵说得好听,为什么不早点赶到,足足半个月才来,给了蒙古军一个及时反应的时间。
事实上,蒙古人的游骑兵已经到达汴京周边,虽然人数不多,已经让全子才是风声鹤唳了。
听过全子才的话,赵葵火气再冒,咬牙切齿地痛骂史嵩之。
史嵩之答应供粮,却食言而肥,说话如放
现在的情况非常地不好,他面临的形势和全子才入汴京后的形势一样严峻甚至更甚,因为军粮不够了,一方面残破不堪的汴京城内的粮食本身就捉襟见肘,来的军队越多,供应更回困难。另一方面运粮队遇到洪灾,沿途泥淖遍地,行进艰难,无法按期到达前方。
骂归骂,赵葵是骑虎难下,唯有一条路黑到底。
他召集诸将军议,对他们道“官家要求我军必须进占潼关、洛阳,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诸将面有难色,赵葵不管不顾径直下令,着淮西制置司机宜文字徐敏子为监军,率军一万三千,西进洛阳。
这道命令一出,诸将愕然,就连全子才也不以为然。
徐敏子明知赵葵是看得他,信任他,但也脸色难看。
机宜文字是个文官,属于参谋的性质,怎么可以独当一面呢。
要不是赵葵以鼓励的目光看着他,徐敏子以为赵葵疯了。
赵葵是疯了,好在他还没有彻底地疯掉,他着庐州钤辖杨谊率庐州强勇一万五千余人随军后进,作为支援。
这回轮到庐州知府全子才脸色难看,因为赵葵尽夺其军,将他变成了光杆司令
好吧你是主帅。
全子才微叹一口气,却又松了一口气。
叹气是赵葵一点脸都不给他,使他难堪,松了一口气是他无军一身轻,不用再负责任了。
尽管赵葵作出了安排,但困难依然存在,军队乏粮,怎么办
赵葵精打细算,强令两军只带五日粮出发,用完了怎么办
赵葵说没有问题,到了洛阳就会有粮食补给了
所有的将领内心都在疯狂地吐槽,赵尚书你未卜先知,怎么知道洛阳一定有粮食呢要是没有呢
看看现在汴京破落的样子,想来洛阳也好不了多少。
军令如山倒,只好执行吧。
徐敏子的万余军直趋洛阳,越往西行,他与众官兵心情越往下沉。
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与以前一个样,于路渺无人烟,根本找不到粮食进行补给,路上顶多打些鸟兽,聊胜于无。
与以前不同的是军队四周出现了蒙古的游骑兵,他们不阻挡大队宋军前进,只是截杀宋军的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