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这不是与他有过节的余启水大少爷嘛。
孟之祥好整以暇地道“瞧您说的,我这个腌臜货也曾在官家的金殿上呆过,我离开之后,官家要不要使人洗干净地面呀”
一句话让余启水哑口无言
之前双方就御街的一个铺面而发生争执,因孟之祥的离开而暂时搁置,孟之祥回来后,一直在忙着,负责此事的管家钱大忠更忙,甚至不回城过夜,都在外面奔走,忙着征地建个大养猪场的事情,竟没理到这个铺面。
而余启水则去了苏州与湖州会友,古代的通讯实在落后,他最近才回来,他不是官场中人,竟不知道孟之祥高升之事。
正如孟琛所言,他没有把之前争执报给家人听,大家也都不知道他与孟之祥的冲突,毕竟双方势力都是官,之前同属一个阵营,斗不起来的。
但要坏孟之祥的好事
余启水一看孟之祥的装束打扮,猛醒过来,记起前阵子自家的小堂妹可能要订亲之事,当时说不行的,现在人家上门了,余启水明白是咋回事了,嘿嘿笑道“你就是准备上门来与我家订亲”
“没错”孟之祥点头道。
“只要你识相地将那个铺面让给我,我就可以助你成事,否则,你想都别想”余启水高傲地道。
“是么”孟之祥冷笑道“想逼我签城下之盟啊,我刚才还对你叔说了虽千万人,吾往矣我要是投降,岂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
“哼”余启水正要再发狠话,一旁的孟琛冷然道“我是他二伯孟琛,事涉孟余两家族联姻之事,背后更有贵人相助,如果真因你的话而坏了事,日后自有你们后悔之时”
余启水一听就怒了,怎么,上我家来求亲是这样的态度
然而他一看到孟琛那凛然的目光,竟说不出狠话来,气得他一跺脚,离开了。
孟琛也是个狠人,杀透敌阵的勇士,孟家男儿,没一个是孬种
自上门以来,孟琛一直是笑眯眯的,话不多说一句,任由孟之祥表现,眼下他一作声,就把余启水给吓退了。
余启水怒气冲冲地进到内堂,见到正在开着家庭会议,热闹着哩。
与会者倒不多,乃是余天锡、余天锡之母朱氏、余天锡之妻孔氏、以及小堂妹之母赵氏,还有余无忧。
朱氏,可称为官家的教母,曾教过官家读书。
余氏家主余天锡五十多岁了,但保养得相当不错,看上去很年轻,须发黑的多,白的少,脸色红润,在家时身穿一身员外装,上绣团花,金线镶边,足蹬粉底皂靴,很是雍容富贵,气质犹佳。
他当然可以这样从容,他有拥立之功,只要他不作死,那他的荣华富贵可保很长的一段时间。
余启水不敢造次,向长辈们请过安,侍立一侧听个究竟。
余无忧已经把会面的情况告诉给长辈们听,说孟之祥形容雄壮,风神飘逸,文武兼修,忠君爱国,年少得志,又有贵人力助,实乃联姻的上好对象。
他的话正与余天锡不谋而合,孟氏并不是麻烦,麻烦的是史蒿之,史蒿之是史弥远之侄也就罢了,问题是他拜相的可能极大,要是逆了他,余家即使大麻烦无有,小麻烦也会不断。
不看僧面看佛面,而且余天锡知道官家听闻余孟两家可能结亲之事,将孟之祥骤升高位,想要大用孟之祥,但又怕孟之祥将来造反,一旦孟之祥娶了余家女郎,就保险很多了。
然而余家的女人们不同意,说宗伯古代对礼部尚书尊称为大宗伯,礼部侍郎可以称为宗伯喽家的女郎,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大头兵,这个兵还是个归正人,即使他披上了一层孟氏的皮又如何注1
至于余天锡的忧虑,女人们不以为然,说即使史蒿之拜相又如何,官家大还是丞相大我就不信史蒿之能触动得了我余氏,他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还有的话则是“兵凶战险,我余氏女郎不求夫婿大富大贵,她娘家家境可以,只求她夫婿知书识礼,平平安安地过一世即可。
家中男女争执,余无忧随手就把带来的二本资料给余启水看看。
一是孟之祥的读书札记,写得工工整整,似模似样。
以他这样的年龄,不算丢脸。
写读书札记是孟之祥从孟氏教育中带出来的好习惯,哪怕是孟之祥来之后一样坚持。
二是练兵小略,这是对宋军传统的练兵方法作了加强,包括耐力训练和意志锻炼,提高单兵作战能力和战斗意志力,写得言之有物,还是不错嘀。
余无忧问余启水感觉如何,余启水想到了方才孟琛的警告,倒也不敢造次,只是讲了孟之祥的一个官场笑话,那就是“听书差遣。”
孟之祥做着步军司“准备差遣”一职,吃饱了没事做翻看旧卷宗,因生涩难懂,他看了想睡觉,就找军中老吏为他念卷宗,断句读,他听着才明白,如此成为军中笑话。
试问这种大头兵,怎么能做我余家女婿
余启水这一助攻,余家女人们就得瑟起来,把头摇得象泼浪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