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上面是抹茶味的小饼干,“看这个,这个是你。”
沈踏枝看过去,只见另一边的桌子上也摆了一个6x6的方阵,是横着的整整齐齐绿色的树枝。
雀与枝,江雀和沈踏枝。
江雀即使在心烦意乱地印饼干的时候都没有忘记要给自己配一个枝枝。
“家里有这个模具吗”沈踏枝疑惑。
且不说很少有商家专门做树枝的饼干模具,他也不记得自己特意买过类似的东西。
江雀拿起一旁的模具给沈踏枝看“是小鹿的模具,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树枝,只有鹿角最像,所以就先印了小鹿,然后把多余的部分切掉,只留了鹿角。”
这可比单纯的印饼干费时费力多了,但也很好地消磨掉了他心中的烦躁。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沈踏枝笑眯眯地夸他,“能想出这样的办法,真厉害。”
沈踏枝的夸奖几乎夸进了江雀的心坎里,江雀被哄的飘飘然的,完全将刚才在超市发生的事抛之脑后了,一心扑在黄油饼干上,一直到和沈踏枝一起把饼干送进烤箱后才勉强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
江雀主动道“我去洗手来吃饭,下午上课的时候我想吃这些小饼干。”
“可以。”沈踏枝沉吟了一下,“我提前和杜露露说一声,正好饼干稍微有点多,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她送一点。”
“好。”江雀一口答应下来。
他先去洗了手和触手,和沈踏枝一起吃了午饭。
本是准备吃完饭后给杜露露分饼干的,但是早上走去超市,又在厨房呆了这么久,江雀有点受不了身上脏兮兮的感觉,先上楼洗了个澡。
其实不脏,但是他在深渊中待久了,习惯了在法阵作用下身上一尘不染的感觉,只要稍微弄脏了一点就会感觉不自在。
“刷啦啦”
浴室花洒的水流倾泻而下,江雀抽着气,小心地擦洗着被自己拧了的那根可怜触手,同时脑子也终于清醒了许多。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的一系列行为究竟蠢得多么无可救药,再次捂着脸蹲了下来,任由水淋了自己满头满身。
不要再回忆了,太丢人了。
江雀纷纷地锤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但越是这样,先前发生过的事情在他的脑中就更加清晰,他甚至都可以回忆起当时沈踏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怎么表现的这么幼稚。
沈踏枝这么游刃有余,肯定会打心底地觉得他不成熟吧,不然怎么会露出这种又是无奈又是好笑的表情
不过沈踏枝还说他开始理解“喜欢”了,那应该是在认可他的意思了吧
江雀不知道,远超常人的记忆力让他被
迫地复盘了当时自己的窘态,现在的他恨不得把脑子里的记忆和水流一起全部冲走。
能不能全部忘掉早知道今天就不该出门的。
先是在路上遇到别的讨厌的人类,然后见到情侣、沈踏枝奇怪的反应、他落下的吻咦。
江雀突然抬起头来。
他的记忆里怎么有沈踏枝低着头,用手摩挲着自己唇瓣的情景
这个画面实在是太角落了,似乎是他无意识间用眼角余光瞥见的,当时的他甚至都没有注意到,还是现在回忆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的。
沈踏枝那个时候好像也很慌乱
江雀皱着眉,又努力回忆了一遍,但这一小截的碎片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他再怎么搜寻也就只有这一点点。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动作都很不对劲啊。
江雀原本因为羞耻而狂跳的心脏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会吧沈踏枝的淡然和成熟都是装的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江雀并不敢妄下定论,他慢慢扶着墙站了起来,重新开始洗自己的触手,同时在心里做下了决定
他要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才行。
总是完美的、似乎无所不能的沈踏枝,把他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年长者也会因为他而慌乱吗
如果是的话
江雀摸了摸自己被亲过的嘴角,想起那时沈踏枝潇洒地扯着他落吻的动作,忍不住蜷起了手指。
他想看看,沈踏枝剥开外壳下最内里的模样。
洗澡耽误的时间有些长,等到江雀下楼的时候,已经快要一点了。
饼干已经被沈踏枝从烤箱中拿出来晒凉了,江雀尝了两块,又去给沈踏枝送了两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端着饼干先准备去上今天的家教课。
上完课再问也不迟,更何况他还有事要问杜露露。
而此时,顶着烈日前来给江雀上课的杜露露看着自己面前摆的像是小山一样的饼干,和弯着眼笑,一看就不怀好意、极有可能还要继续问她什么“爱情”“喜欢”之类的问题的江雀,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来
“这是鸿门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