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钟离也不戳穿蒲从舟,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在蒲从舟的桌案前坐下,伸手为她点燃了蜡烛。
烛光明亮,映亮了昏暗暴雨中的小屋,将钟离的身影拉的很长。蒲从舟顿时觉得压迫感上来了,乖乖巧巧地坐在床沿,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很认真地装着乖巧说“帝君啊,您日理万机,怎么忽然有空来我这个闲散仙人这啦”
“闲散仙人吗”钟离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清脆“笃笃”两声回荡,笑着,意味深长地看向蒲从舟,“你怎会是闲散仙人,你是我亲手养大的小蒲公英,不是吗”
蒲从舟又痛苦地闭上了眼。这才一会的功夫,蒲从舟就脑补出魔神战争时期这钟离哦不,是摩拉克斯,审讯要犯的气势了。
蒲从舟想了又想,觉得这钟离再怎么厉害总不可能把那维莱特从她的梦里揪出来吧,索性摆烂,破罐子破摔说“说吧,钟离,你到底想怎么样”
“有求于我是爹地,一般叫帝君,生气了就变成钟离”钟离无奈地说,“舟舟,你或许可以对我统一一下称呼”
“略略略。”蒲从舟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就不。”
钟离失笑。
蒲从舟一摊手“你来到底想干什么呀,没别的事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毕竟帝君日理万机”
“也没有多重要的事,忽然想起你,来看看。”钟离轻叹一声,说,“顺便邀请你参加一次小聚。”
“什么小聚”蒲从舟警觉起来,说她可忘不了,上次钟离让她去“小聚”,给她安排了份月海亭的工作。
“仙人太久未见,是时候多聚聚了。”钟离温和地说,“我已邀请了削月筑阳真君、理水叠山真君”
钟离念了一大串仙人的名字,蒲从舟刚开始还“嗯嗯嗯”地应着,越听越不对劲怎么钟离这些邀请的仙人都是头上有角的
“届时请你前来,来此小聚,或也能让你更沾一点热闹。”钟离说,“一直闷着读书,到底也不好。”
什么闷着读书,我在异世界冒险呢。
蒲从舟在心里悄悄反驳,笑着把钟离往外头推,敷衍说“好好好行行行我知道啦,帝君,好爹地,你去忙吧”
钟离被蒲从舟推着往外头走,只来得及顺走了之前带来的油纸伞,无奈地说“尽是胡闹。”
“也只有爹地你最宠我啦。”蒲从舟笑眯眯地对钟离挥手,拉长嗓音说,“爹地慢走帝君加油璃月需要你哦”
钟离哑然失笑,也没多说,只是撑开了油纸伞,消失在茫茫雨幕里。
蒲从舟垂下手,正松一口气,觉得总算送走了这帝君爹地,寻思着准备回屋子里去休息,忽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不管不顾地冲进雨里,边跑边气喘吁吁地喊“帝君帝君”
紧赶慢赶几步,钟离明显有些惊讶,一手撑伞,一手抱住有些湿漉漉的蒲从舟,轻轻拂去她发尖沾着的水珠,责备说“怎么这么跌跌撞撞,伞也不撑,就跑到雨里。”
蒲从舟仰起头,看向钟离,问“看我淋雨,帝君会心疼吗”
钟离轻叹一声,答道“会。”
“是因为帝君在乎我吗”蒲从舟又问。
“是。”钟离说。
蒲从舟想了下,说“爹地,假如我看到一个人淋雨,我会感到心疼,是不是因为我在乎他”
钟离微微有些怔忡,询问道“你为何会问这个问题”
蒲从舟略过这个问题,问钟离“爹地,假如,我是说假如啊我不小心救了一个人,而正因为我这样做,他杀了很多人,但如果我没救他,或者早一点救他,一切就不会发生,现在我很自责,我该怎么办”
这大约就是那维莱特难过的原因吧。蒲从舟想。
但是蒲从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或许要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毕竟柯莉黛儿说的话,在眸中意义上也是对的。
如果蒲从舟没有让那维莱特迟一些救下塔伦,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不会有连环杀人案,塔伦也不会
“舟舟。”钟离神情温和地注视着蒲从舟,说,“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要你做的事不违反契约,你的选择无人可以质疑。”
“那如果是我做错了呢”蒲从舟认真地问。
“你若因此淋雨,我仍然会心疼。”钟离平静地说,“所以请你不要这样做。”
你若因此淋雨。
蒲从舟只觉得心尖轻轻揪了一下,说不清是为什么,却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蒲从舟轻松地笑了,小步泡着跟在钟离身边,撒着娇说“爹地这是要去月海亭吗,带我一个啊,我想看卷宗”
“哦又是有关曾经权力过大的氏族么”
“是哒”
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雨幕中,轻策庄雨水叮咚,瀑布声仍然震耳欲聋。
蒲从舟从似乎是沉溺于深海中的梦境里落到实地的时候,不出意料,又是那维莱特的办公室。
和上次一样,那维莱特的办公室除了那维莱特之外还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