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里是哪”
当王长乐的意识再次醒转时,他只觉得大脑头疼欲裂,好不容易缓过气来,仍旧有种昏昏沉沉的感觉。
他踩了踩脚下坚韧的脊骨吊桥,却是有些茫然的望着四方的景观。
他能肯定自己是第一次见到眼前的这般场景,但入眼所及的一切虽然在感官上是陌生的,但却又总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既视感。
王长乐微微皱着眉,他心里却渐渐浮现出一种声音,不断提醒着他去脊骨吊桥的深处探索,去看的再多点。
仅仅是愣神的片刻功夫,这种声音就越来越清晰了,似乎掩藏在峭壁悬崖深处的脊骨吊桥,有什么在呼唤着自己。
虽然王长乐内心本能的还有些疑惑,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选择沿着脊骨吊桥,徐徐前行,观察所看见的一切事物。
“呋”
当他行至吊桥中段时,一阵谷底的雾风忽的拂面而过,带着一股粘稠的湿气,却是让他昏沉的大脑顿时就好受了不少。
“暗示认知修改尸体死亡循环”
一段轻声低语,却是从心底猛然浮现,被淡忘的部分记忆骤然苏醒。
王长乐喃喃自语的停下脚步,心思电转间,一幕幕的画面,从脑中如走马灯板闪过。
他望了眼脊骨吊桥之下无尽的黑暗,猛地回头,却见一处黑暗无光,又给他带来无限危险感的洞穴,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向他吞噬而来。
王长乐眼前瞬时一亮,抑制住心底恐惧的同时,立刻反身冲入。
“嗡”
王长乐眼前的场景变幻,入眼所及的却并不是黑暗,而是数之不尽的无形之子。
它们蠕动着那黑泥般的触须,环绕在洞穴的穹顶之上,刺鼻的石油味则无时无刻不侵袭着他的嗅觉。
在石油味的刺激下,无数被淡忘的记忆瞬时涌入脑中,
王长乐看到自己以仪式魔法,献祭魔法师和亵渎石板,在祷告词和禁忌契约力量下陷入昏睡。
也回忆起,自己接二连三的跃入黑暗深渊,在身体破碎中,却又一次次重新出现在脊骨吊桥上。
同时,王长乐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和这里的主宰者,古神撒托古亚。
当他再次抬眼时,自己不知何时已然跪伏在地,而涌动的无形之子如潮水般退去,视野却也在猛然变幻。
原本逼仄昏暗的洞穴,顿时以诡异的速度无限延伸,他就好像是打破了什么特殊壁障,进入了新的次元。
陡然间,一座古朴的黑色石庙,径直出现在王长乐的眼前,同时出现的还有数以万计的各类怪异生物。
他们都如自己般正以朝拜的姿势,跪伏在石庙之前。
王长乐下意识环顾四周,却是发现这些生物大部分都陷入了昏睡,而少部分的身体则都已经干涸死亡,甚至还有不少身体渐渐乳化,在污染中成为了无形之子的食物。
但不论生或死,这些怪异的生物无一例外,他都在穿梭脊骨吊桥时,从那错综伏在的洞穴中见过,凝望着这些怪异的生物,又联想到那时好奇的古怪眼神。
对于脊骨吊桥和错综洞穴的场景,结合自己的克苏鲁学识,王长乐心里很快就有了猜想,这里并不是现实世界,也不是幻境,而是一处梦境。
一处存在于古神撒托古亚脑中的梦境,作为古老的旧日支配者,星界中的强大古神,信奉祂的教徒自不在少数。
只要有生物向撒托古亚祭祀朝拜,处于神圣的懒惰中的撒托古亚又接受祭品时,祭祀的生物就会被祂拉入这个梦境。
只不过,这里既属于撒托古亚的梦,但又掺杂了部分的集体意识,每一条脊骨吊桥都是撒托古亚的一个精神念头,而每一处洞穴却又是一个独立的梦境。
他们这些生物,虽可以隔着洞穴看到其他梦中的生物,但却只能在属于自己的脊骨吊桥上,行走和寻觅出路。
只有从集体意识创建的梦境脱离,才能做到意识回归,从而进行真正的朝拜。
这般想着,王长乐已然起身,快步向着黑色石庙的方向走去。
当他越过粗粝而巨大的石门时,瞬时发现在黑暗石庙中,匍匐着一头超出认知存在硕大的黑影,祂似乎既存在于黑暗石庙中,又不存在于这个纬度。
以至于,王长乐虽发现了祂的存在,但如何也看不清黑影的模样,却又能感受到那投射而来目光中的情绪,倦怠却带着些许的青睐,这种感觉很怪异。
当他整个人都进入石庙,正想上前一步看清楚时,他的耳畔陡然响起一声声急促而嘈杂的蟾鸣。
音调起伏,连绵不绝,却又变幻莫测,他瞬间捂着耳朵跪伏在地,但那一声声蟾鸣却是丝毫不减。
“啵”
倏尔,一声脆响后,王长乐头疼欲裂的感觉顿时就减弱了不少。
耳畔的蟾鸣虽依旧急促,但他能听清楚了蝉鸣,不,准确的说这不是蟾鸣,而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古神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