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被重点照顾的爱德华国王号船身中弹,68磅也就是足足30公斤的铸铁炮弹,让一艘二级舰的船身都微微一震。
船舱里响起一片哀嚎。
但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不是还击,而是立刻检查有没有漏水。
因为船舱里的东西远比要塞炮更加危险
底舱的小诺里奇扶失声惊呼
“怎么回事天灾失控了
它连兰开斯特家族都能轻松覆灭,为什么会在区区的湾民面前失手”
负责看管那个东西的律法师们比他更想不通。
他们用力握住手中的束棒,紧张地注视着彩陶瓦罐里的那条腐败触手的一举一动。
心中不由回想着自己接过这个任务时,曾经看过的那份,据说是由大冒险家从海外带回来的机密情报
“记住,人类共同的法则、兴趣和情感在无限广阔的世界中毫无意义。
当我们越过理智和心灵堤坝的界限,进入到无边无际的未知世界时,我们必须将我们的人性和一切常识全都抛在脑后。
与那些横跨了整個人类历史长河的古老存在相比,我们卑微、渺小而又无知”
看看那条残缺的触手就知道,这个世界上真实存在着某些超出人类,乃至是巅峰超凡者认知之外的事物。
位格至少在世俗王国最巅峰的五阶传奇级王号之上。
无法交流,不能直视,甚至用人类贫瘠的语言都不能恰当描述对方的形象。
对人类来说,它们就是超凡世界的自然现象,同时也是灾祸本身
而箱子里的东西正是其中之一,或者说某个不可名状之物的一部分。
唯一幸运的是,除了酷爱以人为食之外,它们没有自己的主观意识,身上却又切实存在着某些客观规律。
就像是早期人类驯服了山火,掌握了火种,就此踏入了文明一样。
找到规则,利用规则,就有可能掌控这种“天灾”为我所用。
至少约克家族自认为已经驯服了这种力量,甚至常以新时代的“盗火者”自居。
可在所有的应急预案中,根本就没有对方在捕食失败之后应该如何应对的策略啊
而且随着封印解开的时间越长,那条触手的活性就越强。
有眼尖的律法师看到它的本体似乎已经开始微微抽动。
大法官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想办法引导“天灾”放弃标记的目标,让双方重新脱离。
否则舰队硬拼永不沉没的铁锚湾和要塞炮,根本就没有胜算。
手握专门用来制衡“天灾”的二级圣遗物花衣吹笛手的牧羊笛开始咏唱
“你是去除黑色鼠患的英雄,你是葬送一城孩童的魔星”
每一件圣遗物都承载着一段人类独特的历史,在某个地区或领域内产生过巨大的影响力。
启动这样的宝物,不像是人造的奇物一样使用简单的裁断铭文,而是咏唱它的事迹,让历史重现。
他正在咏唱的这段历史,讲的是在两百年前莱茵同盟境内哈梅尔恩城的故事。
城市中鼠患严重,全城居民束手无策准备弃城逃跑。
一个穿花衣的笛手声称自己可以解决鼠患,但需要一笔报酬,市民也同意了他的要求。
可当他吹起笛子,驱使所有老鼠跳河而亡后,市民却反悔赖账。
当那个被愚弄的花衣笛手再次吹起笛子时,城中所有的儿童全都不由自主跟在他的身后永远消失在了群山中。
效果可以吹出对所有心智不健全者的催眠魔音。
不能像轻松控制鼠群一样强制控制“天灾”,但对它施加影响已经足够了。
让人燥乱欲吐的笛声再次响起,也确实对正跟整个铁锚湾较劲的触手产生了效果。
虽然没能真的让它松口,但舰队的航速终于还是减慢了下来。
让海军有时间重整旗鼓,推出舰炮对铁锚湾发起反击。
“各舰摆开战列线。”
“右舷迎风侧装弹,给我开火还击。
坚持下去,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天佑陛下”
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奇物,舰队司令诺里奇约克的声音压过了要塞炮的轰鸣声,清晰传入每一个士兵的耳朵里。
“天佑陛下”
红白蔷薇打了三十年内战,他们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兵,配合起来可比湾民大海盗们强的太多了。
几十艘战舰一字排开,发动舰队齐射,同样声势骇人。
但是迷锁可不仅仅是雾气,更是超凡层面的感知屏蔽。
如果没有相应的权限,三阶领航员也看不破港口内的布防。
加上舰炮本来在两百米开外就十分糟糕的命中率,对港内要塞炮的破坏力十分有限。
就算让他们这样持续轰上十天半个月,铁锚湾照样也能吃得消。
一时之间,战局似乎就这样陷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