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这次袁绍看来是要倾巢而出了。”
作为名义上“袁绍军”成员,魏延也从自己的消息中获得了一些线索,他也听说了袁绍最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这次作战更是冒险强征,不听田丰的好言相劝,不成功便成仁。
这次大军前进,要准备的事情极多,不少河北的大商人已经嗅到了赚钱的良机,纷纷活动,并与前线大将魏延等人取得联系,试图从魏延手中分到一些买卖。
以魏延之前的情商,当然不可能跟这些唯利是图、等着发战争财的河北豪商有什么好脸色,但现在箭在弦上,魏延还是勉强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心神,笑得像大灰狼一样,对几个商人豪气地道:
“我等就要南下,老子便是全军先锋,之后为全军当先,甲胄、好刀不能少了我等,我给你们列个单子,定要先给我们运送。
当然了,我也知道铁器、粮草极其珍贵,怕是要全军调动,我也说的不算,但是有件事情你们一定能成我们要草履三万,革履一万,这个没问题吧?”
长期穿草鞋负重行军会导致足弓塌陷,造成扁平足,扁平足足底受累,容易肿胀、发酸,长距离行走,脚踝也会受到严重的影响。
但是,但是这总比没有穿来的好
在这个完全没有机械化,纯靠手工业生产鞋的年代,任何手工产品都需要付出不少劳力才能完成,看似不起眼的草鞋会消耗大量的人力准备,更别说鞣制皮革做成的革履。
现在魏延狮子大开口,直接要四万双不同的鞋,这对后勤绝对是個考验,但魏延也是有话说他说自己前军骑兵、步兵加运送后勤的民夫怎么也有两万,按一人两双,民夫穿草鞋,士兵穿革履,他又没有乱要,这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那些大商人听了,都连连颔首,表示这种小事还不好做?
只要有利可图,他们自发动民夫、女子一起编草履、革履,再加上之前的储存,一月之内就能准备妥当,让魏延放心便是,至于这会账
“哎呀,我们都是袁太尉的兵马,袁太尉是何等品行,怎么会短了你们的钱财?你们不相信我魏延,难道还信不过袁太尉吗?
不信任袁太尉,又来找我魏延做什么买卖,真是的!”
魏延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那些河北商人立刻上前告罪,诚惶诚恐地道:
“魏监军这是哪里的话?我等哪里敢不信监军?监军就是我等的依仗柱石,以后我等还要跟着监军发财啊。”
魏延心中冷笑,又不禁感叹。
这些商人背后虽然都有河北大族的影子,可这些豪族大了,自然开始有自己的算计,哪怕是跟袁绍一条心的河北豪族,其中也有不少人只是贪图财物,只求发财,这样就好办了。
感慨如此,他又想起最初给自己出主意的那个人
当时他和袁谭一起去许县的时候,鲁肃和左慈把他叫到一起,像模像样地给他出了这个看起来不显眼,却着实能影响大局的法子。
要是直接要粮、马、铁这些能左右大战的东西,只怕很快就会被袁绍盯上,可鞋履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袁绍手下也只有沮授一个人有这样的闲心面面俱到,只要沮授有什么闪失,从袁绍军的细枝末节下手,很容易给这个看起来还很庞大的军队造成巨大的打击,从而瓦解他的力量。
从前魏延当然是对这个不屑一顾,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发感觉诸葛亮和鲁肃两个人的设置很有道理。
蛮力终究是不行,我魏延是什么人,我日后是要当大将的人,这种事情,自然也要学个通透明白。
魏延狂暴,但他不是一个笨人,一旦下定决心用点计策,他很快就想出来了一个妙法。
“诸君为我送这么多鞋履,我也该仔细谢谢诸君才是。
就是不知道诸君是何人麾下?”
那几个商人之前来寻魏延的时候没少遭魏延的白眼,要是魏延在冀州,早就被他们想方设法制裁,可魏延是袁谭的人,现在手握重兵,这些商人被其一问,顿时都有点受宠若惊,赶紧道:
“我等皆为无极甄氏家中仆役,曲梁令甄讳俨,字行正,便是我等主人。”
甄俨啊。
魏延咂了咂嘴,表示了解。
无极甄家在王莽那年代发迹,出过大司马、大司空,之后世代袭两千石,可谓是顶级豪族,是袁绍都得仔细拉拢的人。
见魏延若有所思地模样,那个商人又笑呵呵地补充道:
“我家族中有一贵女,今年是及笄之年,已经与袁显奕公子订下婚事,不日就要嫁入袁家,之后将军若是还想寻些良驹,以后我等自会效劳。”
这商人的意思是,我们家本来就势力不小,现在攀上了势头正盛的袁熙,不是没有资源的人,如果魏延以后想要做生意,这次的生意就得好好照顾照顾我们,大家互惠互利,这生意才能做的长久。
从前魏延是懒得理这种话,可他现在的人设就是一个贪婪的武夫,闻言自然露出惊喜之色,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