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不带一丝感情,“咱们家祖宗的名讳都在此处,现在我把此物交给你,以后不管去了何处,都不要忘记自家的祖宗,听懂了吗?”
文钦一怔,茫然道:
“这是什么意思啊?父亲,这是什么意思啊?”
“我问你听懂了吗?”
文稷极其宠溺这个儿子,很少在儿子面前发火,此刻他目光森冷如霜,愤怒扭曲了他的面容,让文钦情不自禁地低下头,一时不敢与父亲争辩,只能点头道:
“孩儿,孩儿听懂了。”
“听懂了就好。给我好好收着,不要忘记,你是大汉沛国人,不管去了何处,都是!
记住祖宗,就算乃翁不在,也要记住祖宗!”
·
弘农,夏侯渊接到了曹操的书信,顿时眉开眼笑。
他把书信放在桌案上,一脸矜持地道:
“曹公让我不要辜负妙才之名,更让我见机行事,准备日后大战。
终于要反击了啊,哎,终于要反击了啊!”
他拍着桌子,满脸的踌躇满志,得意地吹着胡子。
从去年冬天开始,夏侯渊就一直等待着反击的时刻,可曹操一直让他忍耐,让他一直等待机会,让夏侯渊等得十分憋屈。
夏侯渊本来就是个不服输、喜欢主动出击的性子,这会儿终于接到了曹操的出兵命令,他感觉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舒坦得很,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安邑,跟刘备军大战几十个回合。
任峻倒是非常谨慎,他仔细看完了书信,沉吟道:
“妙才,这书信上只说要见机行事,我等还是要小心为上。”
“怕什么!”夏侯渊不服气地道,“这书信上还说,贼人缺少兵马良将,赵云胆怯,黄忠老迈昏聩,远不比关张之能。
现在张飞去攻长安,关羽围华阴,要是我军连这赵云、黄忠都斗不过,我等在此枯坐有什么用?
伱且安守在此,我自提兵马三千,先去斩赵云的狗头来!”
“万万不可!”任峻见识过赵云的悍勇,赶紧劝阻道,“赵云之勇宛如虎狼,最擅苦战。
刘备以此人为将,占据大阳,我等若是仓促渡河进攻,只怕……”
“行了行了!”夏侯渊不耐烦地挥手道,“黄忠在哪,取舆图给我看看!一个五旬老狗,便是斩此人首级也不算什么功劳!”
听说要去突击黄忠,任峻总算稍稍松了口气。
行吧行吧,总比赵云好对付。
他点头道:
“一定要千万小心,若是一击能中则立刻后退,莫要让敌人将你捉住。”
“此事我自然明白。”夏侯渊没好气地道,“就等立功便是,为我多备酒食,待我斩将归来,我定要大赏三军!”
言毕,夏侯渊抓紧开始忙碌出兵之事。
他们囤驻在弘农的陕县,与刘备军隔着黄河对望,刘备军为了守卫渡口,派出了赵云、黄忠二军进驻大阳,与夏侯渊、任峻隔着黄河对峙,要是夏侯渊等人有支援华阴的迹象,他们就立刻渡河进攻,让他们首尾不得兼顾。
现在得到消息,他们的兵马其实没有多少,夏侯渊立刻开始率军渡河,三千精兵开始渡河,准备进攻大阳。
夏侯渊军斗志昂扬,准备将窝囊了一冬天的愤怒倾泻在这些可恶的贼人身上,而守卫大阳的赵云听说夏侯渊渡河之后也只是做了很小的抵抗——赵云的前军突击一阵,试图将刚刚渡河还没有完全上岸的夏侯渊士兵赶下黄河,可夏侯渊早就做好了准备,他们前军都是一等一的精兵,上岸之后立刻高高竖起盾牌和长矛列阵,令赵云麾下的骑士完全没有突击的机会,也只能抓紧离开。
夏侯渊大喜过望,他判断果然如之前说的一样,赵云军的兵力太少,不然赵云现在应该列阵迎敌,不会就这么突然逃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助我也!
想不到这一战居然就在此处破解!
刘备啊刘备,你自以为自己算无遗策,没想到这么快就让我给看出了破绽!
如果赵云多树旗帜,夏侯渊还真的不敢这么轻易渡河,没想到赵云如此不备,看来是根本没有把他夏侯渊放在眼里。
“嘿嘿嘿嘿,这等鼠辈,刘备所托非人啊。
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这次我将汝二人都杀了!”
憋屈了一个冬天的夏侯渊攻势如潮,迅速向北推进。
他一开始还忌惮敌人会不会从侧面来包围自己,可周围的探马不停地将消息传来,都说周围一片坦途,赵云军连影子都没有看到——这不是说明赵云军的撤退的速度快,撤退再快,脚印总不能很快就消除。
从地上的脚印和马蹄印判断,赵云军一开始就没有多少人,他们这点兵马完全就是为了在这吓唬人,而曹军居然就被这些人吓住了,当真是岂有此理!
好大的胆子!
一群鼠辈安敢欺我!我夏侯渊今天就要夺回之前的一切!